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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长寿面捞出了锅上了碗,他将两道小菜一道放在了红漆托盘里,另让下人将其他早就备好的菜肴放盘。让下人端走的时候,也吩咐她一道过去。
彩绸悬挂的长廊下,她跟在下人身后慢走着时,看着周围彩绫轻覆,花团锦簇,看着下人们往来不绝,数十人围着五六人合抱的银杏树系着红绸带,数十人排队提着笼子放着羽毛容彩的鸟,还有僧人们诵经祈福,现场蘸着金粉墨抄着经书。头回见这般浩大排场的她,难免有些新奇的多打量了几眼。
进殿的时候,恰好寝屋的人刚整着玄纹云袖出来,轻裘宝带,锦衣华服,举手投足间矜贵俊美。
若不是他在抬眼间斜挑眼尾,唇噙冷笑的话,那或许那拢红衣华服更能将他衬的丰神俊朗。
下人们鱼贯而入,将红漆托盘上的菜肴一一摆桌。
宁王几步过去,眼疾手快的将想要随着下人一起退下的她揪住,将她连拉带扯的拎到了桌前。
“往哪走,给我过来伺候。”
直到他撩袍在首位落座,方松开拽扯她领子的手。
时文修在桌沿前堪堪站定,轻抬了眼帘朝他看了眼。
那夜他着实没客气,不过也大概是生恼了,之后一连数夜都未曾再招她去寝殿。白日里更不消提,他也不会招她过去伺候,算起来他们也有些时日未见了。
“看我作甚,我脸上有菜?”他斜睨着她,手指却懒散的点点桌面,“菜在这,呆站那等什么,布菜。”
她移开目光,俯身端起桌尾的玉碟与牙箸,下意识微侧身离桌前一掌的距离站着时,执的牙箸无声无响的轻搭玉碟前半边。
他狭眸深处的戏谑之意散了,眸光落了几分阴沉的从她手里的玉碟处收回。她那端玉碟的高度宛如丈量过的般,很容易就让他看出一些讯息来。
毕竟据他所知,她从前那些年在宫里头做的,可从不是布菜的活计。
扯扯领子他透口气,竭力不去想诸此类糟心的事。好歹是大喜的日子,若让这些事扰了心情,也着实晦气。
他将目光就落向了桌面诸多佳肴,执起玉箸刚要端过碗吃长寿面时,却不经意的扫过了两道卖相不佳的小菜。
刀工粗陋,菜色斑驳,连汤汁都未收得好黏黏糊糊的覆在盘底,简直寒碜透顶。
大概是这些年他见惯了玉盘珍馐,秀色可餐,诸此类般粗鄙的菜肴冷不丁一入眼,难免让他猝不及防的怔了瞬。随即他怒了,他生辰日这般大喜的日子里,竟会有厨子不要命的敢这么糊弄。
且还生怕不碍眼似的,特意将两道菜搁在了他眼前头。
“这是谁做的?把厨子给我叫来!”
他摔了玉箸,戟指那两道菜,冲着门外发火。
她从那菜上落了目光,慢慢的把手里的玉碟与牙箸搁放在了前面桌角上。
门外的下人战战兢兢的进来,往旁边那垂目面色不动的人那小心瞄了眼,而后使劲低了头声如蚊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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