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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主子爷发现他时,他面色已恢复如常,步入帐中上前请安。
禹王抬手让他坐,询问他有何事。
马英范此行过来确是有事要禀,不过在想到刚帐前无意间见的一幕,念头几经回转,就当即将要禀的事撂了一旁,转而说了另外一事。
“陈侍郎在狱中自戕身亡,听说死前朝宁王爷府上的方向磕了三个头。大概宁王爷也因此起了疑心,给这边去了密信,让他想尽办法弄清楚,她到底有没有背叛。”
在这些年给那宁王爷去的那些密信里,七分假里掺和了三分真,虚虚实实,为的就是让宁王爷步步丧失警惕,逐渐踏入他们下好的套。
结果亦如他们所愿。
禹王淡声道:“能将陈侍郎拉下马,已是意外之喜。”
马英范亦是这般想法,即便传递出去的信息再起不了任何作用了,可仅拉陈侍郎下马这条,就已是此计谋收获的最大成果,足矣了。
他往禹王面上悄悄看过一眼,试探道了句:“宁王爷既起了疑心,那必定不会再信她。那她,传递出去的信,也就没了用处了。”
她,也就没了用处。
禹王并未立即回应他这意有所指的话,只是侧首端过旁边的温茶,悠缓的喝着。
待杯底重新落在案上的那刹,他低沉的声音一道传来。
“这一年多来,她捧了二十多次食盒出去,没有一次迟疑过。”顿声,他沉声强调:“一次,也没有。”
沉着有力的话入耳,马英范心已下沉。
主子爷待她的信任与袒护之意,溢于言表,让他心里升起不妙的预感。
再联想主子爷时常夜半三分驾马去她住处的那些荒诞事,愈发认为主子爷是着了她的迷道,已然不复从前的杀伐果断。
温柔乡,英雄冢,这话当真不假。
他心里如何焦灼,面上却不显分毫,反而还能略作沉吟了会,方叹声道:“卑下倒也不是非要与她过不去,只是觉得,若她一直记不得从前倒也无妨,可若哪日突然记起来了呢?”
见案后那人面上渐沉,他心中稍定,趁热打铁道:“今日她能一心向着主子爷,唯您的命令是从,可来日,焉能知待她想起往日的那日,会不会心生悔意,又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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