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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那亲疏远近、是非好赖不分之人。

就是前世是,今世也不是了。

苏苑娘还是信善有善报,只是那再好的善用到恶人身上,得回的也只是恶罢了——她已足够明了,人活着是容不得丝毫盲目蒙蔽的。

“嗯,我信你。”常伯樊顿足摸摸她的脸,过了片刻,他顿住手,道:“苑娘,我想找你的丫鬟们说几句话。”

苏苑娘抬头好奇看着他。

“京里不比我们临苏家里,人多耳朵也多,有些话我想提前嘱咐嘱咐她们几句。”送舅兄之时常伯樊没让下人跟着,现眼下左右也无人,他们站在空旷的堂坪前,小风在耳边呼啸,正是好说话的时候,常伯樊与她道:“有些话你不好跟她们说,由我来可行?”

“你们最是怕你。”这一点苏苑娘再是知道不过。她说出来的话,哪怕是她最忠心的丫头也会觉得其有商量的余地,而姑爷则不,胆子最大的三姐也只敢看姑爷的脸色行事,一见有不对的地方,那灵觉最为敏锐的丫鬟瞬间就会闭嘴不语,缩如鹌鹑,苏苑娘当即点头道:“好,你跟她们说。”

见她浑然无事般颔首,常伯樊心口莫名有堵塞之感,清了清喉咙方道:“那你不怕我?”

风大了,苏苑娘拉着他热烫的手往前走,心中一片安然:“不怕。”

“为何?”

为何?许是前辈子她都跟他无瓜葛了,他大可娶一个比她更好的女子,但他还是来了她的眼前哭罢。

没有她,他其实能活得更好。只是他娶了她,娶了一个对他劣势远远大于助力的女子,一生困于她身上,身后无子无女,只能在她病危之际绝然悲恸大哭。

她凄然的那一生,也是他悲惨的一生。

苏苑娘喉口被堵住,回答不上来,等一阵大风过来,他侧身挡住了那朝她吹来的风,苏苑娘趁势把头埋在了他的胸口。

风一过,他牵着她继续往前走,低头静默看着她不语,苏苑娘看着雪地半晌,等眼里的热意终褪去,她抬头望向他,轻道:“因着无论何时,只要你在着,我都是你心中最重要的。”

可惜前世她一点也不懂,就是懂也以为他们是夫妻他理该帮着她处理一切,理该站在她的身边。而当他无力顾及而她被情势伤害到后,她的伤就成了他的错与无能。

是她错了,以为人世间如此简单。她不懂情也不懂爱,更不懂世事复杂,人的一生连自己都很难保全得了,何况是保全另一个对复杂的世事毫无招架之力的痴儿?哪怕是她最为敬仰崇拜的父亲,一生也有许多的无能为力与人生憾事,背负着常氏一门的常伯樊又哪来的余力护她周全。

他们本该有好的一生。就像此生,她把该她背负的背负到自己的身上,她已能看到他身上的好,而他脸上的笑与温柔,短短不到一年,就比她前世一辈子在他身上见到的还多得多。

“苑娘……”她说罢就又低头看着地上走路,常伯樊胸口一阵滚烫,送她回了屋里,等下人有事来找了两趟,他这才从她身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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