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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常伯樊拉过小厮搬来的椅子,拖到身边,脸色淡淡:“大哥是以为何事?”

常孝松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另位的座位,这时除了常孝昌,其余人皆站了起来,等着他入座,他不好挑三拣四,又万万装不出笑脸来谢常伯樊的好意,便还是青着脸,走了过去。

“自家兄弟,客气,大家坐,坐。”常孝松走过去,挤出笑,双手朝下叫人不必客气。

“大爷客气,大爷客气。”

“大爷请坐。”

“大爷您坐。”

在场的人话是朝着常孝松说的,眼睛却瞥着常伯樊。

他不落坐,他们是不会落坐的。

这个家是谁的,是谁以后赏他们生计,他们一清二楚。

这已经不是老当家尚在世的时候了。

“哈哈,行,那我先坐。”常孝松故作磊落,坐下时已把怒火掩去。

不知何时,他这弟弟已把上下的人皆笼络到手了,以往他还能摆摆兄长的架子,现在老头子不在,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常孝松之前来的时候,还想兴师问罪,问问常伯樊那新媳妇是什么意思,进门没几天就敢刁难欺辱嫂子,但到场一看众人以他马首是瞻,京都堂兄看着他的眼分明就是在打量,常孝松这厢已无问罪的心,心里反而有些忐忑。

“看来我来迟了,是我不对,来,我先自罚三杯。”不等落坐的常伯樊坐稳,常孝松就已给自己倒酒,站起来敬人,“大堂哥、剀哥、立哥、温弟,这位是……”

“徽州那边的亲戚,常如平,平兄。”常伯樊淡道。

“那是比我还大一点?”常孝松道。

常伯樊颔首。

“那就是平哥了,来,我给各位敬一杯,赔个罪。”

常孝松连敬三杯,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是常家大爷,无论如何也是要给三分面子的,众人起身接了他的罚酒,也敬了他一杯。

常孝松是那长袖善舞的人,且能言善辩,很快就与人拉扯了起来,甚至为与常伯樊争面子,故意放低了姿态,即便是以前放都未放在眼里的分家的穷亲戚,他也特意找了话跟人聊得推心置腹。

两柱香下来,酒桌上只见他跟众人推杯换盏,不事声张的常伯樊倒显得平平无奇了。

末了,常孝松大醉,借着酒意,他拿着筷子指着常伯樊当着众人大笑道:“此前我还以为二弟是找来我道歉的,没想是来见兄弟的,是以脸色不好瞧了点,惊着了诸位自家兄弟,

各位兄弟还请恕罪,恕罪一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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