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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西洲,我很想你。
南风扯了扯嘴角,想笑出小虎牙给他看,可是嘴角还没牵起就瘪下去,眼睛里的湿气凝结成泪滴,顺着脸颊滴滴答答落下来。
她坐在他床边的小凳子上,头发长了快要到腰,娃娃脸有更加清秀的轮廓。
是二十岁的南风。
可当她伸出手背胡乱抹着眼泪、哭到哽咽,看起来又好像和十六岁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小小一团,委屈巴巴,像受欺负的幼儿园小朋友等到家长认领,终于有人可以依赖,再也不用逞强。
裴西洲身上疼得要命,甚至因为疼痛的地方太多,无法判断到底是哪里受伤。可是这一切加起来,都没有面前小朋友哭更让他无措。
“乖,不哭了。”
他熟悉清冷的嗓音,带着淡淡宠溺的温柔语气,再次轻飘飘落在耳边。手落在她脸颊旁边,修长手指苍白,连日来昏迷不见阳光,白得近乎透明,青色血管明显,是想帮她擦眼泪,却根本用不上力气。
南风点头,极力抑制着小哭嗝,又可怜又可爱。
红眼睛小兔子一样,搓搓眼睛,一眨不眨看他。
裴西洲薄唇干涩发白,嘴角却牵起很浅的弧度。
真好啊。
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
是他喜欢的小女孩。
他抬手,一不小心牵扯到身上无数伤口,却还是轻轻落在南风发顶揉了揉。
她发丝柔软,顺着往下,纤长卷翘的睫毛沾了湿气,可怜兮兮。
指尖触碰到真实的她,而非枪林弹雨枕戈待旦之时,午夜梦回的易碎梦境。
裴西洲深深看着她,在心里轻声问。
——活着回来了,还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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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就是警察,这身体素质可真是不一般。”
三天后,专家组医生来查房,情不自禁对裴西洲的伤口愈合速度发出感叹,“伤口愈合得很好,就是危险期并没有完全度过,切忌大意。”
裴西洲那四年警校生涯加从警之后从没松懈过的体育锻炼,打下的坚实基础成功以压倒性优势击垮伤痛,南风站在一边嘿嘿傻乐,骄傲得像得了小红花,可是乐着乐着,眼圈又红了。
裴西洲曲起手指关节,轻轻刮了下她鼻子,嗓音带笑:“小哭包”。
南风抿抿嘴,对上他目光又仰起小脸开开心心笑出小虎牙,弯眼睛闪着泪光。
他住院,她就哪儿都不去,像只黏在身上就扒拉不下来的小跟屁虫。
只要裴西洲醒着,她就小嘴叭叭叭,恨不能用几倍速说完这一年发生的事。
如果裴西洲休息,她就代劳他本人,专心致志替他消灭掉刑侦支队送来的各种水果零食。
只是供应速度远远高于她的消灭速度,她终于消了点婴儿肥的脸,又以肉眼可见速度圆了起来。
裴西洲曾经在半梦半醒间,听见她又拆开新的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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