γàōɡцōshц.cōм 挑拨(2 / 2)
昆仑一派,从来是未动念先断念,可是三人碰上守玉就乱了个干净,着实辜负多年师门教导。
守玉不管他们的官司,拍拍水下的魔鬼鱼,转个弯绕过去,接着顶风前进。
当她驱着魔鬼鱼停在冰焰岛的时候,宁无双正抬手接住转回来的回旋镖。
“二娘,我岛上来贵客了,您先歇会儿。”
举着短刀踉跄奔上前的妇人脚下一歪,被根凛凛银链捆了个结实,直挺挺栽倒下去,过后宁无双手腕一翻,丢去了岛面上唯一的三层半小客栈。
宁无双见到守玉的每一回,都会比上回更落魄。
她身上还是问守玉借的那套白衣,已造的看不出来本色,束发的冠带裂成几半碎在脚边,只观它们同冰面冻结的程度,也可知她这副尊容不是近一两日才有的。
一头长发又是泥又是血,枯草似的散乱开来,脸上泥痕血迹交错,手里擎着根长烟杆,却不像是俗物,也不干净,只烟嘴处嘬得光亮,一双憔悴的眼隐在发蓝的烟雾之后,不知多久没合上过,布满了猩红血丝,竟也熏出来点点湿光。
“小矮子,咱们是不是命里犯冲?”
守玉好奇她手中的长烟杆子,说话时吞云吐雾,极平常的话这般说出来似乎也多了些玄妙。
“不知呢。”她见边上还搁了根一样的,拾过来在手里转了几个来回,就要学着她的样子往嘴里送。
宁无双伸手过去捂住烟嘴儿,把自己的递过去,“我这个甜。”
“这东西有甜的?”守玉哪个都没往嘴里搁,却是抚过她后脑,与其额头相抵,将她经脉探过一遍,似笑非笑道:“我只听说沾上了就离不得,于根底修为都是极大损害,观你表象内里,却是还好,莫非宁家人于享乐一道上便是有这样的天赋?”
“倒是精得很。”宁无双不置可否,吧嗒着烟嘴儿,嘶嘶呼呼又是一大口烟雾吐出来,“我抽的这个跟你听说的那东西就不是一个类目的,伤不着身,也上不了瘾。”
她一唱三叹,勾勾守玉下巴,“小娘子,来上一口,烦忧全忘啊——”
“自我长牙不喝奶了后,日常所食皆是我哥翻着医书配来的绿糊糊,这种程度,还不能解我烦忧。”守玉于她身旁坐了,“记性好是天赋异禀,记不得是后天习得的本事,可你只一味记不得了,那祸患也不是就此消了。”
宁无双抽了最后一口,将烟枪搁下,“没完了是吧,昆仑儿郎众多,个顶个周正健全,怎么你就去不得了?”
“把我弄那里去,就是想死了没人管你呗?”守玉也不见恼色,脸上笑模样却是没了,“你倒是看得起我,昆仑一山儿郎就能抵你罪过了不成,亏我还唤你声姐姐。”
宁无双填些烟丝儿又抽起来,“还就是这声姐姐,从前我与妹妹们闹别扭,把昌乐馆的大门打开她们就原谅我了,昆仑的弟子可比我家岛上的好,这都不能令你解气,我也没法子了,硬的不能使,软的没效用,你非逼我来混的不成?”
见守玉不搭茬,又吸空了一袋子,觉得甚没意思,便道:“你是怎么找着我的?”
“北泽三千岛屿,你找个比这处劫云更厚的我看看?”守玉揣手望天,脸快跟天上黑云一个色儿。
“三千岛?”宁无双哭笑不得,“多的那些是新长出来的不成……”
她说着说着没了音儿,见守玉铺了个包袱皮在地上,然后将法器宝物一样样往出掏。
守玉的那些家当,她都见过,这回却多了颗通体火红的圆珠子。她扑过去,一把攥住了,“这是火灵珠?”
“是,定在我魂根里的,现在灵脉修复完全,也用不上这珠子了。”守玉甩甩手腕,不知道她怎么就激动至此了,指甲留那么长也不知剪剪,险些被削下来一块皮。
“到底为什么,你肯这般帮我?”她含着烟嘴儿嘬了口,才惊觉烟丝早烧完了,吸了个空。
“你与那猫儿心心相印,真情感天动地,我能见着的这般真情不多,能保住一对儿是一对儿。”守玉捧着心口,做万分感慨情状,甚于眸中都染了层润泽悲悯,不可谓不真情实感,深得香君子真传。
若是别人便也罢了,宁无双是被香君子的小调哄大的,哪里看不出来她师承何人,身上鸡皮疙瘩此起彼消,忍着恶心道:“矮子,你平日里见识到的真心可还少了不成?”
“你说他们?”守玉略思忖了会儿,便得出结论,“若是论起来生死之大,他们自然是没话可说,可是这些也只不过是同门之情罢了,怎么及得上你同那猫儿两小无猜,细微处的蜜里调油,打情骂俏,不知道羡煞多少人?”
守玉没说假话,十一个师兄单拎出来,哪一个都能为了她剖出心来,守玉也能剖心还回去,还真就是情欲为道门的玉修山里所能教养出来的同门之情。
宁无双将烟枪重重一磕,“你少恶心我。”
守玉盘腿坐定,遥遥睨向天际滚滚黑云,“那猫妖雷劫已至,这口恶心,你不吃也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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