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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没心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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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之期很快过去,到了守玉该回玉修山的日子。

守玉懒懒瘫着,任明恩给她擦洗打扮,忽的道:“镯子跟铃铛都别戴了,若是熙来,他见了也是要撸下去的,再给砸了可惜。”

明恩正托着她脚踝,闻言手里紧了紧,把个银铃铛也给捏扁,在守玉发觉前,又给团成圆的,给她往衣襟内收好。

守玉哪里注意得到他这些小动作,终于可以回玉修山去,整个人都松弛,唯一担心的不过是身上这套衣裳是明恩改了套他从前的旧衣,一眼就能瞧出来是银剑山的弟子服,若是其他师兄还可混过,熙来见了怕是又要冷脸。

对了,还有那木簪子,她忙抬手往头上摸去,好生插在发髻里,便呼的声松了口气。

“你那师兄也不知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值得你这般小心?”明恩给她穿好袜,还将她两个脚腕子拢在手里,面上浮着个浅笑。

守玉不用起身,也知道他眼里含着凉意,心里默道,听得进人话的当然值得这小心思,谁都跟你似的,折腾人不够,硬得不行软的更不行,有心也不知从哪里下手?

最后一日了,守玉不跟他一般见识,也不催着走,任他慢吞吞动作,想想两个人在床上也不知到纠缠了多少回,越放不下越折腾,守玉都怕他想不开走火入魔,像那北山夜族的魔障,那时节怕是更难缠。

“我对你不也是加着小心,你要怎么着没答应你?”守玉娇笑。

明恩放下她脚腕,欺身压过去,把玩着她耳垂,“要不再给你灌一回怎么样呢,夹着我的东西回去,他们怕也管不了你穿什么戴什么了。”

守玉浓长黑睫闪了下,歪过头去躲开他炽烈的眼神,很快想开,脸上便没了惧色,隐隐还有些期待,“也好,我却是省事儿了。”

真带着外头男人的阳精回去,哪个师兄那里也是说不过去的,倒省得费口舌了,这人起了兴就劝不回去,不如由他,最多不过师兄们一起来,又不是头回,哭是要哭的,却不会是吓出来的。

没下山一趟真是比不出来师兄们的好处。

她答应了,伸长胳膊去勾他脖颈,明恩却没了动作,这几日养出了她些许精气神,眼中光彩真切许多,不再像是有两簇火熬着她的命,躺着不动也那么艰难勉强,哪儿像今日的活泛,却可能是因着将要回她师门去,才这般欣喜。

“起身吧,不是早就盼着么?”明恩捞起她,给穿了鞋,又给整整压歪了的衣襟。

来接她的人是个极瘦的年轻男修,肤极白,面貌妍丽冶艳,举止有礼,有问有答,在外头行为处事很有章法,丝毫不显常有的疏离。

明恩送守玉过来时,他正与师父谈棋。

“阿游。”守玉连蹦带跳扑过去,“是你来就太好了。”

“掌门见笑了。”阿游将她揽进怀里,往身后一掖,冲明启然深施一礼,“守玉叨扰多时,在下这就将她带回去了。”

明启然与他正谈得投机,颇有不舍,“不再住几天。”

“掌门客气了。”阿游婉拒,回身牵住她,粲然一笑,弯弯桃花眼暖意溶溶。

摁着守玉又行了回礼,便带着她离去。

守玉笑靥如花, 手脚并用攀上他背, “阿游,我腿软,你背着我。”

他道:“好,抓稳了。”,疾行咒催动如风,转瞬就不见了两人踪影。

他们走后,明恩独自立于山门前,身影寥落。

“明恩,心魔已消,你该去了。”明启然搭着他肩,这时口吻亲昵,虽是真心贺他,难免表情促狭,不似师徒,像是多年老友。

“她还会记得我么?”

“要不我在你心上插把刀再拔出来试试?”明启然摸摸下巴,真似在思虑,“她被捅了两回,你这个分身可受得住两回?”

明恩白他一眼,“你的命劫将至,可有应对之策?”

明启然不屑一笑,“大不了从头再来,你看那小女子不是来得很好?”他口中啧啧感叹道:“玉修山的老不死收徒可不似我,路边没人要的都捡回去,只除了今日这个,其余几个的品貌修为,都不在其下,我看你往后还有什么想头便是难咯。”

“走了,别大意啊。”明恩将天怒负于身后,深深看他一眼,大步而去。

明启然故意拉长了声音唱道:“恭送照临太子。”

明恩踉跄两下,嘴里低低咒了句什么“老死不死嘴”,脚下便生出一阵旋风,眨眼没了影儿。

“师哥心魔已除,为何师父不见喜色?”明平安顿完毕门中事,以为可以赶得及送师哥一程,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明启然苦笑道:“魔有千念,一念灭一念生,离那夜族化身入山尚有时日,谁知这期间他还会不会生出执念呢?”

“这还不简单,那魔物也是个痴的,往后有异动大概跟那小女子脱不了干系,咱们别再跟她有牵扯,火也烧不到身上来。”,明平不以为然,想起那鲜嫩的小美人,残存的绮念已经燃不起腹下之火,若不是得不到,明恩也不必做那许多可憎嘴脸,生怕他们分走了与她屈指可数的相处时日。

明平想得开,满汉全席吃一回一辈子也尽够了,天大地大,谁能一心只在一件事上呢?

“你还真是无毒不丈夫。”明启然笑道。

“师父教得好。”

“捡到你时就有这么大个子,我可不冒领他人功劳,要折福的。”,明启然连连摆手,“你看这事儿如此清楚,怎么自己身上就堪不透?”

“弟子愚钝。”

“最不愚不钝的就是你,此剑原名银杀,丢了鞘后我给它改名止戈,你不是拿不起它,你是放不下过往。”

“父母之仇不是我报的,重创门派我也未出力,我没脸拿剑。”明平攥紧拳头,惯常现人的懒散混不吝大多承自这位师父的音容笑貌,他偶尔会想,若父母还在,会教养出怎样的自己,银杀门又会否是今日这般光景。

他听见面前男人问他的话,一如多年前他卧床养伤,灵根尽毁,经脉寸断,那时他觉得生死无谓,明启然举剑于目平处,缓声问道: “银杀门的宗旨为何?”

与当年一模一样。

他答:“俯仰无愧,持心守正。”

明启然横剑在手,声音不大却如有千钧之力,“明平,接剑。”

明平骤然暴起,无鞘止戈洞穿明启然胸膛,他眉目狠厉,眼角却有大颗泪滴落,衬着他满眼红丝,如同泣血,“为何不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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