γàōɡцōsんц.cōм 十年未见,哥就这(1 / 2)
上山十年,赵府的光景早被她忘了个精光。
阿材领着她到处小院儿,说公子就在里头,便袖手立在一旁,连给她开门的意思也没有。
守玉四下望了望,推门跨进屋里去,不料里头连个明窗也没有,黑黢黢的。她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能看清,靠墙全是直通上天花的木书架,摆满书册。
“十年未见,哥就这么背对着我?”
守玉蹦过去,扳过他身子转过来,满脸笑登时僵住,她看到赵谨脸上的疤痕,跟自己脸上是一样的一边三道,正是那日绿娇被魔族咒术所惑,在她脸上划下的。
对那样直白的怨念,守玉也没明白自己为什么并没有多见怪,直到这时回到家中,才忆起最先把她当仇敌的,不正是亲哥么。
要是没有你,我的日子绝对是另外一个样子,我本该多么顺心又快活过完这一生,只有没有你。他们大抵是这样的意思。
“你怎么……”她颤着手去碰哥的脸。Ⅾойɡйǎйsℍù.⒞оℳ(dongnanshu.com)
“玉儿忘了么,咱们可是同气连枝的亲兄妹。”赵谨捉着她的手从自己脸上拉下来,“叫我瞧瞧,可真是长大了。”
守玉回过神来,挣出手来就去撸他袖子,拉到门口光亮处,果然看到大小不一深浅不一,正在愈合的伤疤,离她出飘渺幻境不过短短两个月,托那连心咒的福,赵谨凭空多了身同她一样的伤,却没有师尊师兄替他也重塑皮肉,只能凭借汤药人参吊着,愈合得缓慢,不然也不会点了头任阿材变作他模样,维持府上日常的交际。
最艰难的那六年,陪在他身边的也只有幼妹了,不然那时见着守玉迟迟不醒,也不会喝了另一半的毒,守玉天赋异禀死不了,他肉身凡胎却不能承受,而因丧妻之痛陷入魔障的父亲终于在儿女双双垂危之际醒悟,上碧落下黄泉去请了个仙人到家,那时叫那毒折腾得生不得死不得,迷迷糊糊听到“此后兄妹二人真就是个同命相连了。”
他觉得这样最好,这时他体会到守玉的痛,才知道在每一个红日高升之前的夜晚,她是怎样捱过来的。
而其实守玉只是觉得自己做了个怪梦,师尊在下咒之换心前早将她神识抽离,好生护在幻境里,她什么感受也没有,一觉醒来就在玉修山上,好些个师兄围着她,比在家里热闹多了。
只是因此欠下人情,长成之后要入幻境里修行,以上乘女修之身滋养其中鸟兽花草,以报养护之情。
不过么,现在叫绿娇一搅和,也不知该怎么算了。
往后有哥替你一道儿担着。他抚着心口,那里跳动的是守玉的心,他的心叫那毒沤坏了,养在守玉身子里,他们是骨肉血亲,本该亲密无间至此。
赵谨十二岁时尝到悔恨的滋味,并决定痛改前非,醒来后守玉已经叫那道人带走,赵府也没了狠心的姨娘,父亲终身未在续弦,算是个家宅安稳。
他今年二十二岁,没有遵循父命袭爵做官,走仕途那一条路,而是几乎闹到决裂去学了医道,学成了一身肉白骨活死人的医术,却更擅制毒。
赵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这样的安稳里变成现在的样子的,他依然是那个能够面不改色给人灌下毒药的冷清之人,只是不再需要他亲自动手罢了。
甚至父亲的死也没给他带来多少触动。
他想过许是自己早教怨念从里到外毒透了,谁的心安上来都是一样的结果。倒没往“赵家人生就是铁石心肠”那上头想。
守玉也不是真就天生玲珑无害了。
为了磨其心志,师兄们伤她体肤的种种行为是为师尊默认的,时间长了,双修里的欢愉与苦楚杂糅不清,没见她磨成个多么坚韧的德行,见风使舵的本事却是长了不少,不过这也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坚韧,不是吗?
“那半颗心哥给了阿材,还是他看不过你受苦,硬夺过去的?”守玉问道。
“既成定局之事无需多虑,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回房里歇着吧。”赵谨一点点把手抽回来,轻推了她一把,自己重新回到黑暗里,守玉踉跄着绊过门槛,只看见一片绿衣袖在眼前一闪,门便被重新关上了。
赵府里此处的门关上了直至第二日天明才打开,从黑洞洞的书房走出来的赵谨又是帝京数一数二的俏郎君。
而阿材的房门被“啪”一声踹开。
“二小姐半夜举着刀来,是要做什么?”阿材半倚在塌上,看守玉杀气腾腾行至近前,步子迈的大了,裙下滑白的小腿不时露出一二分来,眼就看直了。
“哥的心还是我来养着,我养了十年了,会比你个树妖养得好。”守玉将刀尖抵在他心口上,阿材却在走神,想着该添两个丫鬟服侍她好好穿衣才是,老这么着可不像话,先头那一老一少清心寡欲住了这些年,偌大的赵府使唤的下人就只几个粗使婆子并些家丁护院,这么副好身子可得好好藏着,脸上有两个疤算什么,正好绝了旁人的念想。
“你不怕我挖了你的心?”守玉把刀移到他脸上,虚张声势拍了两下。
“挖嘛,二小姐在自己家中,还有什么能违逆你的意思?”阿材朝后一仰,手脚摊开,一副任君施为的样子,与守玉在昏暗书屋里见到的赵谨真是太不一样了。莫名地使她想起万萦的那句话。
“你若不是她便不该长着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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