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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某天晚上,太后便来翠华宫抓人,将母后拖到翠华宫的后院施以拶(夹指)刑,板刑叫母后认下罪行。你知道当时孤在哪儿?”

魏枝枝听得拧紧了眉头,问:“殿下在哪?”

“孤被奸人带走,推进了一口枯井,那井正好就在母后施刑的后院。那日孤在井内待了整整两个时辰,伸手不见五指,叫唤也无人应答,只听了整整两个时辰母后的惨叫。那种亲身面对至亲之人受难,自己却只能陷入绝望的黑暗之中的感受,一直折磨着孤。”

魏枝枝见眼前之人即便淡淡地说出这段往事,肩头却在微微发颤。她忍不住伸手覆上赵之御放在枕边冰凉的右手。

“殿下,一切都过去了,不怕。”

“后来,最爱笑的母后再也不笑了。这一切的遭遇和变化,不过都因孤不够强大,护不住自己至亲至爱之人罢了。”

说到至亲至爱之人时,赵之御深深望进了魏枝枝的眼里。

“可殿下如今已是能护大郢百姓的殿下了。” 魏枝枝眸光微动,握着赵之御的手又紧了紧。

赵之御反握魏枝枝的小手,“孤从未与外人说过这些,你是唯一一个知道孤怕黑之人,亦是唯一一个知晓孤为何怕黑之人。孤与你说这些,并非是想与你诉苦,而是···孤想知道,你如此相信的殿下,万民敬仰的殿下,周边却是危机四伏,亦有无可奈何的时候,你可还愿相信他。”

夜色温柔,烛火跃动,赵之御的心也随之一起一伏。他担心,此行之后她彻底回了相府,便也彻底淡忘了她与自己这平平淡淡的八年。她的十岁,他看着过来,而他难以忘怀的十岁,亦要与她牵绊。

“谁人都有软肋,微臣父亲怕犬,是因小时被邻家的孩童带着狼犬追赶,如今却是叫这世间比那狼狗凶上万倍的恶人不敢动弹。殿下也一样,如今又哪里是没有能力之人,不正不义的黑暗,殿下又曾有过畏惧。

臣,自然一如既往地相信殿下。”

魏枝枝说这番话,心亦随着赵之御眸中的烛光起跃。一句“唯一”令她恻隐,世人只看到太子威仪,又如何知他这万人之上的孤独。

“好。孤现下说的,你可要牢记在心。” 赵之御调整了下身子,靠近魏枝枝,“孤不想你陷入任何险境,便要教你分辨敌我。

十岁那年,推孤下井,正是沈昭授意,而太后纳入先皇后宫之前,曾是沈昭的外室。这一切孤都已暗查得清清楚楚。沈家一族本是我赵氏的表亲,曾随先皇创立大郢,袭至沈昭,他表面上看是个闲散侯爷,却是暗中布局,步步谋划,与太后里应外合,早已按捺不住他那狼子野心。”

赵之御说完,眼眸子早已冷了下来。

魏枝枝倒吸一口气,她只知父亲提醒她莫要与沈侯走近,却不知这沈侯竟与谋逆相关。

“实不相瞒,父亲曾提醒过臣他疑心沈侯爷之事。”

赵之御却一副了然之样:“此次,孤正是查到了些蛛丝马迹指向鸠兹,这才启程而来。况且,你以为父皇送孤鸠兹真只是送个生辰礼?魏相自是有确切的察访才能有此推断,如今沈昭和太后定是盯紧了鸠兹,孤倒担心你父亲会受到牵连。”

“那可怎么办?” 魏枝枝一听到自己父亲有事,被赵之御反握的双手猛地一颤,焦急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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