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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婶真情实感,话落,拿手背抹了一把泪,周窈瞧着不落忍,递上帕子叫她好好擦擦。
“官衙昨日不是放了喜报,前头不是连打了两场胜仗,收回两城,将那蛮人逼退了几十里,如今士气正旺,我们要往好处想。”
“必须的,我这不是,像你们文化人说的,未什么筹谋,总之,你记得,我就放心了。”
吴婶一改惆怅,用帕子擦了脸后,又是一副乐天样,看得周窈哭笑不得。
栈道被毁,私信难以传过来,只能用官衙专用的信鸽,但传一次信,也极为费劲,游起将两封信递给她时,距离收复桐城已过了大半月,雪又下了几遭,年货采办妥了,没几日就要过新年。
两封信,一封来自周谡,一封则是立了战功又因犯了军棍被杖责的周家小弟。
这二人比周窈以为的要更快地碰上,且过程亦是一言难尽。
周小弟在信中极为愤慨,道他们夫妻二人在京中遇到贵人,升官发财了,都不知道要提携自家人,若非他自己争气,待到战事结束,怕也只能做个默默无闻的小兵蛋子。
周卓过于情绪化,信中所言,似乎并未发觉周谡的真实身份,只道自己这个姐夫走了狗屎运,连军中几位将军都要称他为大人,恭恭敬敬地听他差遣,好不威风。
周小弟还夸下海口,待他立下足够的战功,也要做这样威风的大人。
周窈看完信,摇头一笑。
这样威风的大人,你还真做不得。
比起周卓的义愤填膺,周谡信里的内容显得更为实在,开头就写明,周卓攻城有功,但私下行动,有违军规,功过相抵,只罚他十军棍,已是格外开恩。
再就是略讲了自己在军营里的生活,轻描淡写,只在后面结尾处,一改狂草,极为工整地写下几字,念卿,等归。
一笔一划地,周窈都能想象得出男人坐在桌前,持笔书写的画面,略低着头,背脊却挺得笔直,经年累月地刚毅不屈,狂风暴雨也不能摧折。
谁又知,这样的他,又是经历了怎样的千锤百炼,才磨砺出来的。
种种艰辛,自不必提。
二人信中都有提到小白,无一不是夸的,都说小白在此次攻城中立下大功,周卓更是吐苦水,姐夫趁火打劫,趁着他挨棍子,用奸计把小白哄走了。
周窈十分欣慰,斥重金找李铁帮忙打造的盔甲起到了作用,为小白挡掉刀剑,攻守皆宜。
看完了信,周窈立即着手回信,提到小馒头种种趣事,不谈战争,只叮嘱二人注意御寒,肉不够吃就多喝些胡辣汤。
周窈只写了一封,给周谡,有些话,周谡以姐夫的身份教导周卓更合适。
信写完后,周窈又看了几遍,补了几句就卷折起来交给游起,由他带到特殊的地点发这种密信。
游起离开后,周父抱着小馒头过来,身后跟了个人,周窈立在窗前看过去,见是谭钰,遂将书信收妥锁进匣子里,走到门口接儿子。
小馒头如今愈发地黏周窈,只要看到她就伸着两节胖胳膊要抱,周父正好抱不动了,把娃递给女儿,回头打算把谭钰领到廊下,看看他新养的一对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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