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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小女人。
她身上好冷,明明以前那么娇软的人儿,现在僵硬到一点儿温度都没有。
他努力抱紧她,想用自己的体温捂热她,仿佛这么做,她就能醒来。
小王妃身上的血还在流,染红了马背,也染红了晋王的衣袍。
每多流一滴,都好像有一双冰冷的手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往外拖拽。
他们原本可以很好,甚至更好。
是他从来不跟她解释,是他自以为是地「为她好」,是他为了藏住心头那份情愫,冷漠得过分逼真,让她当了真。
是他,让一朵还未完全绽放的娇嫩花苞在十八岁这年早早凋零。
那个惯会撒娇扯着他衣袖软着嗓子一声声喊王爷的小姑娘,带着最深的绝望和恨离开了他。
所有的骄傲自尊在这一刻溃不成军。
晋王仰头,天空乌沉压抑,雨水漫进他猩红的眼眶,再流出来的,分不清是雨水更多,还是泪水更多。
到晋王府时,晋王勒住马,伸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沈莺莺,回家了。”
声音小心翼翼,像是怕吵到她睡觉。
说完,动作放缓,慢慢将她抱下马。
明六明七几人在身后看着,谁也不敢上前来帮忙。
晋王府昨天晚上烧了一宿,天明时分火才堪堪被扑灭,原先精致美奂的宫殿被烧毁大半,走在前院都能闻到内院传来的烧焦味儿。
晋王却没心情管这些,他径直抱着小王妃回了自己的承运殿。
又让人烧了温水来,仔细给小王妃洗去身上的血。
当触碰到小王妃手腕上狰狞的疤,晋王手指颤了一下,紧跟着心口传来钻心的疼。
程三宝哭了一宿,已经睡着了,他的房间被烧毁,明七另外给他安排了一间房,将他抱到床榻上。
回到承运殿时,晋王已经给小王妃编完发换了身新衣裳。
承恩殿虽然被烧了,但承运殿这边还有晋王让绣坊做来的衣裳,尚未来得及让人送到沈莺莺手里。
明七站在屏风外,低声问:“王爷,要不要马上发丧?”
“不发。”
晋王将小王妃抱起来,走到西墙边,转动密室机关。
密室里有一张寒玉床,晋王小心翼翼将小王妃放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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