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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姐呢?郑西洲问。
黄三说:她给那些学生开告别班会呢,说是马上毕业了,想说些实诚话。
毕竟一旦考完试,有的学生远去县城当工人,有的回了乡下当记分员,连毕业证都是托付别人帮忙拿的,以后再想见面,更不容易了。
姜萱这才知道,原来所谓认识的学校熟人,就是黄三他姐,一个勤勤恳恳带弟弟的高中老师,已婚,生了三个孩子,大儿子只比黄三小了两个月。
这难以置信的年龄差
敢情女儿怀孕的时候,妈妈也时髦地跟着一起怀孕了?
姜萱没敢问出这个疑惑。
殊不知在1958年,乡下的生产队里多的是这种事,媳妇儿和婆婆同时大肚子怀了孕,算不上稀奇事儿。
有黄三的姐姐出面,姜萱被安排到教室的最后一排,跟着其他十六七岁即将毕业的高中生,一块参加毕业考试。
不是姜萱卑微,身边的同学年龄真小
趁着考试还没开始,姜萱盯着左边的小少年,好奇问:小同志,你几岁啦?
对方害羞地笑:十五岁。
十九岁才高中毕业的姜萱:打扰了。
小少年长得很好看,身上的校服洗得发白,模样嫩生生的,眉清目秀,笑起来有两个小虎牙,还没长大呢。
想想这个年代的五二二学制,再想想未来的五三三学制,姜萱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亏,多上了两年学,混成了大龄考生。
叮铃铃开考铃声响起。
第一门考语文,试卷发放下来,姜萱粗粗扫了两眼,无非是阅读理解和作文题,简单得很,拿着灌满墨水的钢笔,唰唰开始作答。
作文题目是我的童年,题材中规中矩,几乎没有一丝和敏感话题擦边的可能性。
姜萱心想,估计这些老师也被去年的大鸣大放运动吓怕了,那些说错话的知识分子,基本上都被送到偏远农场接受劳动教育了。
农场是什么地方,吃得少干活苦,大冬天下河挖沟渠姜萱不敢深想。
写作文的时候,姜萱格外费心,用词谨慎至极,直到考试结束的前十分钟,才答完了试卷。
中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姜萱高高兴兴从教室出来,迫不及待跑到校门口,看见郑西洲躺在藤椅上,和看门的老大爷说说笑笑,悠哉地翘着二郎腿,同时啃着绿豆冰棍。
姜萱恼怒,郑西洲同志,你哪来的绿豆冰棍?也不说给我买一个?
狗男人没有半点求生欲,咔嚓咬了一口冰棍,舒爽道:你不是考试吗?考完了再给你买。
姜萱:
姜萱蹲在他跟前,抱着膝盖,憋屈地说:刚刚把语文考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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