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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这样,离开了顺城。
一年后的暑假,他回顺城后,依然是住在武馆。五爷爷说:“安安啊,家明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总是很懂事,不吵不闹,很少像个孩子。只有这个假期,我们都看出他不开心。功课不做,功也不练,不外出,不联系朋友,甚至时常不吃饭,每天窝在武馆里。陈叔找他聊他不聊,急得吼他,他也无动于衷。直到陈叔说要找他爸妈,他才拒绝说要出去散心,走了一周多。
一周后的事情,五爷爷是流着泪说的。
那是他从开始讲这些时就一直忍着的眼泪。
“世事无常啊,安安”,他说。
“你陈叔说,等那小子回来,他还得和他好好聊聊,要是还那么半死不活的,就狠狠揍他一顿。”
“可惜啊,他再也揍不到了。他在去买器材的路上出了车祸,人就那么走了。”
安安听这些时,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一点点收紧。屋里还有暖气,她却如置身冰窟。陈叔,那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已经不在了?五爷爷轻描淡写地说他走了,那是白发人送走黑发人的悲恸后,不得已的淡然吧。但对章家明来说,这个在他五岁时带他回家的男人,在他的童年里带给他为数不多的温暖的男人,就这样突然不在了。她知道那一周,他是去了秦皇岛,去消化她说的分手,试图让自己挣脱。然而在他回返时,等着他的却是生命中真正的离别。
生离和死别,在那个盛夏,他都一并体验了。
陈叔的后事时,章家明父母难得的同时出现了。章家明以儿子的身份,操办了后事。那之后,五爷爷一病不起住了院。他在医院里照顾了半个月,直到五爷爷出院稳定后,他才回了学校。在医院期间,他父母到医院看望五爷爷后告诉他:他们离婚了,觉得他也快成年了,不需要再坚持了,希望他能理解。
他点头说理解。
五爷爷说到这时又哭了。他说:“安安,我知道家明喜欢你。这孩子心思重,却从不露在外面。他理解了所有他不该理解的,却有谁理解他?我知道你们都还小,说这话不太合适,但如果你也喜欢他,就好好待他。你们的日子还长,都要好好的。”
他说到这时,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里面的翡翠镯子古朴又晶莹。
他说:“本来我是想下次家明回来时给他的,让他留给我未来的孙媳妇的。”
“既然你来了,我想亲手给你。要是你愿意和家明一起,好好的,就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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