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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跟着大伙儿一起认识了薇诺安,然后见缝插针地坐到了沈识寒旁边,她小心翼翼扯他衣角,他挪开,她又跟过去。她一心想要道歉,没注意薇诺安旁边还坐了个人。

薇诺安尽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影厂里的人都过于热情,一个换一个地过来对她表示欢迎,他们都爱喝酒,过来后要她一起,她委婉拒绝,有人放弃,有人却不依不饶。

那酒被递到面前,迟迟不被收回去,薇诺安正打算义正言辞地劝解,面前横过来一只手替她接了。

“我替她。”

薇诺安急忙去拦:“你不会喝!”

倪末把手伸远了点,“没事,我就喝这一杯。”说完一仰头喝尽。

她清楚自己的酒量,不会贪杯。只是酒精有麻痹作用,她想让脑袋里纷飞的思绪暂时消停一会儿,但一杯下肚,并没有起什么作用。

她掠去周边的所有人,去想李沛予的提议。她已经想了很久,但始终没有答案。他的说法是她往常没有遇见过的,别人都是问她能不能谈恋爱,或者做他女友,李沛予不这样说,他毫无逼迫感,又给够空间,他说他会百分百投入,但她不需要。如果真要试,那她是占了便宜的。

她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占这份便宜。

面前天旋地转,她有点想吐,竭力稳住自己后,跟薇诺安说了句便去了厕所。薇诺安想跟过去,又被未来的同事缠住聊电影。

从库布里克到寺山修司,再到吴贻弓。薇诺安迟迟不见倪末回来,却见对面坐着的人忽然过来,他弯腰提起地上的空瓶子,“都是倪末喝的?”

薇诺安呆住,她并不知道倪末偷偷喝了这么多,忙起身往洗手间跑。

沈识寒紧紧跟在后头,他眉头紧蹙,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上回在酒吧,柴暃还跟他说起过一件事。

柴暃跟倪末是在酒吧认识的。那时候她大三,爸妈离婚,还发生了些别的糟心事儿,她试图去酒吧买醉,一边喝一边哭,喝到想要上厕所,她直接拎着酒瓶子去洗手间,就是在那儿,她见到了倪末。

“你知道我看见她在干什么吗?”

沈识寒沉吟着没说话。

“我看见她在拆马桶!”

柴暃知道倪末是喝醉了,见她穿得十分暴露,把自己外套脱下来披她身上,又试图把她带出去。但倪末很执拗,力气还十分大,反手一推,把她推倒在地,她撞在门上,额头上嚯一道口子。

她也气,但没办法放手不管,便出去找工作人员。那天酒吧老板恰好在,跟着她过去,他脑回路似乎跟别人不太一样,看清楚倪末在做什么,第一反应竟然是笑——毕竟醉酒的人他见过千千万,但拆马桶的还是头一回。他试图去劝倪末,劝不动,又换一个人,等所有人都劝遍了,倪末还是抱着马桶不撒手。没办法,最后报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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