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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成了王野很长一段时间里的日常。
一开始,段灼对于他的这种逃避行为感到很不舒服,总觉得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俩人的关系也没有再坏的可能了,想见就见,不想见就干脆回绝,何必这么纠结。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做梦梦见蒋随宣布要结婚了,还邀请他和程子遥去当伴郎,他在凌晨两点惊醒,才忽然理解了王野的这种纠结。
不是不想见,不想听见对方的声音,而是因为今后的每一面都会令痛苦加剧。
这个人就站在你的眼前,而你却失去了得到他的机会。
王野的经历被段灼视为前车之鉴,试着拿来分析和思考,但里边涉及到的元素太多,比如性格,环境和家庭,这些问题于他而言又太远,太复杂,到最后便不愿多想,只在意眼前的朝夕。
月末的一天清早,段灼正在浴室刷牙,听见手机铃声响,喊蒋随帮忙接一下。
蒋随手里还握着油条,伸出一根小拇指在屏幕上划拉了一下。
段灼的手机太旧了,通话键仿佛失了灵,他只好拿起手机,又使劲划了几下才终于接通。
打电话过来的是个男人,听声音年纪有点儿大,一上来就问:“这是小灼的电话吗?”
“对啊,您哪位啊?”
“臭小子,连你亲爹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蒋随反应了两秒,终于记起了段灼那个还在牢里的爹,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段爸爸还是因为贩毒和强迫卖淫罪进去的,虽没见过真人,但已经自动代入了香港电影里那些渗人的犯罪分子形象,惊得从椅子上弹起来。
他慌忙跑进洗手间,凑到段灼耳边小声说:“你爸打来的。”
段灼倒是神色如常,好像对这通电话的到来并不意外,漱掉了一嘴的泡沫才接过电话,“喂”了一声。
蒋随把耳朵贴到段灼的手机边,想听听怎么回事,段灼大方地开了免提。
“你在哪儿呢?”段志宏问。
“学校。”
“六号有空来趟监狱吗?”
“你要出来了?”段灼刮着胡须说,“之前不是说九月份吗?”
“我在里头听话呗,就提前释放了,先跟你说起一声,想问问你有没有空。”
“六号周几来着?”段灼问。
“周六,你有空不?没空我就只好自己走回去了。”
蒋随听着父子俩这诡异的对话,莫名有点儿想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被他们讲出来就像是出去买菜一样,以及,段志宏这委屈巴巴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这是黑帮老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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