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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可真大,林梦。”王姿琪往嘴里塞了块话梅,道:“说起佟筱,我倒是有个新调查出来的事说给你听。我那天回去想了想,苏旭是从十八线小城镇的偏远郊区来的,也没听说今年那个小学校还有其他考进长宁大学的同学,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初来乍到,能被叫出去钻小树林的——”我啧了下:“别说得那么难听嘛。”王姿琪白我一眼,接着道,“我估摸着或许他们早在入学之前就认识。好歹我在那里扎根了那么久,找人打听还是方便的。结果还真给我打听出东西来了。佟筱和苏旭是老乡,只是佟筱到高二就被一个有钱的老头接去别的地方上学了。我有个大胆的设想。”王姿琪顿了顿,看着我们两个听得入神的听众说,“那个去咱学校找佟筱的人会不会就是这个有钱老头子?也就是佟筱后面的金主。现在佟筱翅膀硬了,想摆脱金主的控制——”我皱着眉毛道:“但是孙哥说那个老头子看上去穷酸得很,不像是有钱的样子。”王姿琪一拍大腿,道:“那么就是这个有钱老头落魄了,缠上佟筱来讹钱了!”我看着她:“你这么无端揣测对得起你的专业吗?”王姿琪没好气地说:“要想知道真相,你可以去问你新鲜出炉的男朋友呀。”我也没好气地说:“你问你那个不是儿子胜似儿子的苏旭不是更好?”张子琴在旁边大声道:“大家不要为了别的女人伤了姐妹们的和气!”我俩这才异口同声地道:“张子琴,你头发怎么了!”张子琴忙照镜子说:“怎么了?不好看吗?”我俩又道:“挺好的挺好的。”“像朵菊花好衬这五七祭奠的大日子。”“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张子琴:“我杀了你们。”我还是没跟方从心打听佟筱的事。王姿琪那话虽然是插上了想象的翅膀,但也并非空穴来风。能让方从心出手打的老头,必然品德败坏道德沦丧。可是我也不想去猜测佟筱被人包养。就像当年我写个黑暗小说就被别人定义成反社会一样,不能因为她没有钱却爱买点好看的东西就否定她的为人。我们像盲人摸象一样,抓着一点就着急下结论,那样简单粗暴又狂妄自大的做法是不对的我想方从心选择不提佟筱的事,或许是因为佟筱拜托过他不要告诉别人,或许是他觉得对一个女孩子说另外一个女孩子的秘辛很不厚道。他在这件事上对我沉默,肯定有他的原因。我是一个多么懂事的女朋友啊!
第65章 不可乱情(4)
然而男朋友却不怎么懂事。我跟方从心说,灭完鼠后感觉晚上还有诡异的声音,娇俏如花的我好害怕呀。护花使者说,你别怕,有我在呢。当天他就给我带来了一只油光水滑的大肥猫。他说这是他问他朋友借的,叫小花,跟我一样好养活,只要给点吃的就成。有了它,老鼠绝对不敢造次。等小花和我熟了,他再把小Q从奶奶那里接过来一起养。我心说你就跟猫科动物没啥两样了,我怎么还养两只猫呀。再说,我缺的是猫吗?!我是觉得飘窗那个地方有点空旷!又比如我们戏剧社的事。我以前是戏剧社社长,大致就是抽着旱烟蹲在田埂边看着遭了秧的庄稼想着怎么养活家里嗷嗷待哺的一家的老农民形象,工作重点是为摇摇欲坠四处漏风的戏剧社筹款。去年我好不容易退下来不管这些破事了,前两天戏剧社老部下又找上门来。她说她好像在学校里看见我和一个帅哥在一起散步。我说你看错了。你看到的明明是我和一个帅哥手牵手散步。老部下说,我有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我说,不当讲。她说,可以帮你巩固升华两人感情的。我说,那你详细说说。她说,戏剧社《梁山伯祝英台新编》就要卖票了,能不能让你和男朋友演一演啊?我说,你都快开演了找我们演梁山伯祝英台是不是有点来不及了?她说,不是让你们演他们,而是演他们下辈子的事。我说,新编得有点意思,重生不失为一个亮点,那是讲他们现代的故事吗?我也觉得我比较适合现代装,我脸盘子小嘛。她说,那倒也不是。我说,那到底演啥呀?她憋了半天说,我想让你们演一下蝴蝶。就是他们死了后飞出坟的那场。我说,你当你开的是木偶剧场吗?我上次演东西还是系红领巾的时候。她说,你不要生气嘛。你听过经典歌曲庞龙先生的《两只蝴蝶》没有?说完她就油腻地唱上了: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我说:你不唱这歌还好,一唱我绝对不会去了。她说,你看你男朋友那么帅,带着你在舞台上成双成对地飞,千万观众见证,寓意多好。我说,千万观众?那个观众的名字叫千万啊?她就很生气地说,你演不演?不演的话戏剧社更没法活了!开学招新进了仨,一学期过了一半就走了俩。理工学校开个戏剧社容易嘛。要不还是让它凉了吧。说着她就哭起来了。我说,行行行,不就是演只昆虫嘛。我们去行了吧。补习的时候我跟方从心提了这事,方从心坚决说不。“演什么扑棱蛾子!你不嫌丢脸啊。”方从心说。“什么扑棱蛾子。那是蝴蝶。很美丽的那种哟。”“蝴蝶是变态发育的生物,毛毛虫变的,我为什么要去演变态?”“重点不是你去演变态,而是我们去演变态。”“有什么分别?不还是一样幼稚,要演你去演,别拉着我。快点看书。”我正气他不为爱幼稚一把,许久没联系的袁崇峰就给我打电话了。他问我周末有什么安排没有,他新买了一副乒乓球拍,邀请我一起去打球。我说周末应该没什么事,可以去找你。挂了电话,方从心把教科书从100页翻到150页,夹着一沓纸说这是你这周末的作业。“你要是吃醋就直说,反正我得去陪他玩。”“我吃什么醋?我是为了你的学业。再说他都多大了,快三十的人缺你陪着玩啊?”“谢谢你这个事业粉。不过你的偶像最近不想搞事业。”我说,“做人呢要懂得知恩图报。以前我手受伤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峰峰哥哥特意从美国飞回来开解我。就凭这份情我就该去。”方从心沉默了会儿,说:“那你去吧。”又沉默了会儿:“那我也去。”“你去干嘛?我就喜欢一个人玩。”他瞪着我说:“林梦,你行。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我还怕他不成:“是。我翅膀硬了演蝴蝶去了,不带你飞。”“好,那你去吧。”说着他就往门外走。倚在门口穿鞋穿了五分钟后,他说:“我要是演蝴蝶,你带我去打乒乓吗?”我在心里做了个yes!的动作,冷酷地说:“我考虑考虑。”“喂,我都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他站在门边冷冷地看我。“等我干嘛?”“抱一下。”我忙不迭地跑过去抱他。“别看我抱着你,但我还是很生气的。”我说:“我知道。但戏剧社真的缺钱。”“他们缺钱你就把我卖了?”“你说的,有猪当宰直需宰。”“你什么时候数学能有这学习速度?”“唉,瞧你这阴阳怪气的调儿。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我和数学之间就像我和峰峰哥哥一样不可能。”他笑着看我,一时语塞:“真不知道你这个比喻我从哪里开始吐槽好。”事后,我跟袁崇峰说我得带个朋友一起去。袁崇峰说,正好,他也有个同事,很喜欢打乒乓球一起过来切磋切磋。我说,欢迎欢迎。到了周末,秋高气爽。我们到了体育馆接上了头。袁崇峰带来两个人,一个是四十来岁的女老师,姓樊,戴副眼镜,普通打扮。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叫樊清,干瘦干瘦的,也戴眼镜,手里拿本英语原版书《animal farm》。我们到得略晚一些,袁崇峰和樊老师已经打了几个回合热身了。相互介绍了一下,袁崇峰跟樊老师道:“好久没和我徒弟单独打乒乓了。当年教她学这个,她有一次磕狠了,差点脑门上留个疤成哈利波特。”“还是要谢谢师傅当年的救命之恩。”“来一局吗?”他问我。方从心说:“一起来吧。”“双打?”“好。”方从心满口答应。“赌输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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