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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苏菲的请求,牧师带她们来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小房间,苏菲将一块软质的棉垫铺在地板,双膝跪地,对着墙壁上的耶稣画像,低头,闭眼,无声祷告。
阳光透窗洒落一地,她的半边身影被笼罩上一层耀眼的金色。那是一种温暖明亮的色泽,周霁佑无端生出错觉,好像她的心也应当是澄明柔软的。
可是,会吗?
一个澄明柔软的人,会在丈夫离世后丢下儿子独自回国,会在儿子病逝后也不出现吗?
她需要一个答案,无关乎自己,只是想代替她的父亲周牧,向他的母亲讨个说法。
约莫过去三分钟,她祈祷完毕,睁开眼睛,交握在腹部的双手垂落而下,慢慢站起身。
她把垫子拍了拍,归置原位,而后,坐到身后的一张长木椅上。
周霁佑站着,她坐着,她默默无声地细细凝望她,周霁佑也不出声,任由她打量。
你不累吗?她低了低下巴,指向长椅一端,过来坐。
她保持优雅得体的坐姿,双腿并拢,朝左稍稍倾斜,双手轻搭在身前,像一位生活在民国的精致女子。
周霁佑淡漠地阖了下眼:不用了,我觉得这样就挺好。
第63节
她错愕一秒,弯唇笑了,极其清淡的笑容:我想到中国的一个成语,居高临下。
周霁佑挑眉,不经意中,语气上带了点儿咄咄逼人:成语你记得,你在北京还有个儿子,还记得吗?
苏菲微微一滞,眸光静静在她冷淡的面容上流连:你平时也是这个样子?
周霁佑蹙眉:什么意思?
她笑了下,自我介绍:我叫,中文名苏菲,你呢?
她话题转移得不仅快,而且十分自然,周霁佑不自禁地轻嗤一声,倍感荒谬地撇开眼去,那颗悬在半空的心逐渐开始摇晃。
周霁佑。她连半句废话都不愿说。
苏菲并未询问霁佑二字如何写,而是问:今年23了?
周霁佑眸光转回来,抱起手臂,态度已经在急转直下:你猜。笑容轻慢。
苏菲直视着她,眼眸沉静而通透。
她冷冷回视,目光所及处,是一双与她相似的琥珀色瞳仁。
你恨我?该瞳仁的主人平淡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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