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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夕颜上次见桓曼荼还是一年前。在白夕颜心里,无论桓家如何嫌恶她,曼荼总是他们自家血脉。桓致霖那样宠爱桓曼荼,一定不会苛待女儿的。
她并不知道,桓曼荼已经不复曾经众星捧月的大小姐待遇,如今的衣食住行连一个受宠的奴婢都不如。桓曼荼用力擦掉眼泪,说:“我一定好好吃饭,早点长高,这样就能教训那些人了。”
白夕颜一听,不赞同地看着女儿:“荼儿,你是女儿家,要温柔,戾气不能这么重。你有什么想要的去和你父亲、你祖母说,不要成天想着教训人。”
桓曼荼默然,白夕颜见女儿不答应,急的连连咳嗽:“荼儿!”
桓曼荼只能改口:“好,娘,我都听你的。你快休息,不要咳嗽了。”
子规上前,给白夕颜倒了杯水,扶着她躺倒。白夕颜靠在简陋的被褥上,双眼茫茫看向窗外:“我曾经羡慕贵人呼奴使婢,羡慕仙人上天入海。现在想想,有什么可羡慕的。”
窗外飞过几只麻雀,她出神地盯着那几只鸟,喃喃道:“只羡鸳鸯不羡仙,如果我们永远不离开村里就好了。”
牧云归和江少辞跟着子规的视角,他们看到了白夕颜脸上不自然的红晕,子规自然也看到了。视线变低,子规默默低下头。旁边的桓曼荼隐约感觉母亲状况不对,忙唤:“娘?”
白夕颜手探入枕头下,很快就摸出来一个玉佩。那枚玉佩通体莹白,灵光内蕴,白夕颜握着玉,细弱的手指缓慢摩挲,像是在抚摸爱人的唇:“荼儿,你不要怨恨你的父亲,我落到今日,全是罪有应得。当初我从河里救起他,他醒来后,问我他原来的衣服上有没有能证明身份的物件,我说没有。其实,有的。”
所有人静静望着那枚玉佩,他们都认出来上面的标志了。白夕颜偏头咳嗽了几声,随后,吃力说道:“我救他起来的时候,一下子就注意到这枚玉佩了。他把它系在腰带上,看起来很珍视的模样。我心生贪念,那样俊美不可方物的人晕倒在我家门前,一定是上苍眷顾于我,要不然,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和这样的神仙人物产生交集。我不愿意他太快离开,就偷偷藏起了他的玉佩。后来,他醒了,竟然失忆了。”
“一步错,步步错。我控制不了自己的私心,再一次骗了他。我明明看到了他的玉佩,却说什么都没有,骗他留在我身边。那个玉佩明显是一对,看他珍视的模样,恐怕不是姐妹送的。但我不去想也不去问,心底始终存着一丝侥幸,万一呢?”
“后来,他恢复了记忆,没有嫌弃我出身低微,而是带我回桓家,还有了你。这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时光,幸福的让我惶恐。但老天有眼,偷来的东西,迟早是要还的。如今被丢在偏院,孤身一人,骨肉分离,就是我的报应。他和容晚晴终成眷属,也算美满。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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