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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这河图本是盘古自己所制!
祂怎会在这上面指点后来人防范九头鸟、请旁人来杀祂呢?
傅朝生只觉费解至极。
可见愁却能理解一二。
她轻轻地叹了一声,只道:“纵然世人视之如神明,可到底都是凡人罢了。一念之差可能构筑轮回,一念之差亦可能想要挽救。祂虽然沉睡,可有的是人想要祂苏醒。我若是祂,得全族信仰,在清醒时也会先这般写下。只不过向生畏死才是本能。最接近死亡的时刻,便也是最恐惧死亡的时刻。写下这一切之后,祂的心境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便是谁也不清楚了。”
这世间有生命的存在,大多是复杂的,时而摇摆,时而矛盾,有时行善,有时作恶。
从来没有完人。
盘古不例外。
她也不例外。
傅朝生大致听明白了,只将这河图一放,目光掠过,却是瞥了一眼那柄放在她身旁的凡剑,别了别嘴角,闷闷道:“可我还是不高兴。你叫我过来,我过来了;可我问你,是不是不骗我了,你却还没有回答。”
“可我当初算不得骗你。”见愁面上依旧是平静,好似同样的问题她已经听过一遍,同样的回答她已经说过一遍,如今只是重复,“我骗的是自己。”
“那是为什么?”
纵然已经开了窍,可傅朝生还是不明白见愁这话的意思。
但见愁却并不回答了,只是望着他笑。
傅朝生便一下觉得自己连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莫名有些口干舌燥,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每每要开口时又都闭上。
然后,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那一股悸动被他压了下去,竟再也冒不上来。
这一时望着她,只想起她方才说的话来,慢慢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我想说什么、想做什么,或者,知道我会说什么、会做什么?”
从始至终,不管他说什么、问什么,她都太平静了,眸底如一潭死水般不起波澜。
是他忘记了。
不知道将来要发生什么的,只是他一个人;而见愁清楚地知道接下来与她自己有关的一切。
见愁果然没有回答他,等同于默认。
傅朝生忽然便觉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因为此刻的他,实在难以去想象只剩下一种可能性的人生,更无法去想象一个人若知道了将来所要经历的一切,还要如何去面对。
也不知为什么,越想便越生气。
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心想反正她什么都知道,亲也就亲了。便在这一刻飞快地凑了过去。
唇角挨着了唇角。
表面看着平静,心里却很紧张。
待得退开时,一张脸上没什么异样,耳根却有些微红。
见愁微微弯了唇角一笑,并未介意。
傅朝生的神情,便又渐渐沉了下来,坐在她身旁,一如很久很久以前初时时,一道坐在那登天岛的小石潭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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