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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张汤怎么看怎么寡淡,不声不响,都是人人敬着他三尺,所以张汤也是不显山不露水。
没料想,现下一句话看似平淡简单,背后却是辛辣至极。
酷吏张汤……
此刻,才初初见了那么一分端倪。
三步杀机啊。
陈廷砚若能与这一位见愁姑娘传讯,关系近到这个地步,还用得着巴巴来门口守着吗?
张汤看出了这一点,却故意不提,反一句话挖坑叫陈廷砚往下跳。
堪在不动声色间,亦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东西。
崔珏与张汤本不是一路人,对他这行事风格并不待见,不过对陈廷砚这风格也是瞧之不起,此刻也点点头:“既然如此,回头再来便是。”
毕竟不是抓犯人,强行打扰人修行,实在不是崔珏的作风。
说完,他也不看陈廷砚那瞬间皱眉的表情,便从大门前慢慢过了。
后头的张汤,眼神一敛,对陈廷砚道了一声“别过”,临走时回看那宅院大门一眼,眼底波澜不惊,也转身离去。
原地就剩下了陈廷砚一个,心情着实不大美妙。
他自个儿面色变换了一茬儿又一茬儿,眼底忌惮之色却是慢慢起来:刀笔酷吏张汤,朝堂上刀光剑影都藏在下面,他若与此人拼点心机狠辣,到底还是差了几分……
不过,还当他是个冷面铁心,不会动怒的。
原来是他想多了。
陈廷砚慢慢想着,也看向了见愁这一座宅院:好端端地,怎么像是闭关了?唉,还想拉她再去看看热闹的。
不过……
崔大人?
难道是那个秦广王座下的判官?
他与张汤,来找见愁干什么?
陈廷砚想不到原因,只皱着眉头思索着,到底也也找了个与张汤二人相反的方向,慢慢踱远。
宅院内,书房中。
见愁还不知外面围绕着自己,已经发生了一堆有意思的事情,她人站在窗前,手提着那装了转生池水的玉瓶,只陷入了思索。
她手指慢慢伸出,向着那枯枝上唯一的一朵还留存的花苞点去。
可眼见着要碰着了,又停了下来。
只差着那么一线。
见愁是怕经历了太久岁月,这梅花早已干枯,会像之前自己在窗沿上碰到的一样,就这么碎成几许尘埃。
“待惜花人有缘……”
她看着自己的指尖,不由得笑了那么一下,眼底有着一点感慨。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她觉得自己有一颗善心,可绝对不是什么心软之辈。
相反,她手段够干净利落,该下手时也从不留情。
“惜花”这等文雅事,怕只有那些个文人墨客,膏粱子弟,会来上几段佳话。而她自问从来俗人一介,与此却是不大相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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