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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夜之间涅槃,洗去了身上那继续冰冷到近乎残酷的味道,他整个人竟给人一种出尘的通透之感,疏冷间隐着几点淡漠。
眼眸依旧无情无感,却能透出几点旧日的温润之意。
右手持剑,剑鞘一片的乌黑,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所制,更看不出鞘中到底是怎样的一把剑。
谢不臣远远一抬眼,便看见了见愁那一道月白的身影。
人在山前,乌发如瀑,一身凛冽。
站在几个人当中,确有卓然天骄之姿。
唇边挂上一缕微笑,他眼底带了几分自然的欣赏与惊叹。
横虚真人一身道袍,须发近百,走在前面。
扶道山人手里拿了根破竹竿,提溜了个酒葫芦,倒是没拿鸡腿,活像是个要饭的,偏偏还堂堂地走在横虚真人的身边,半点没觉得不好意思。
谢不臣只与吴端跟在两人身后,一道向下行去。
山道下方,见愁等五人早就等久了。
听见那轻飘飘的脚步声,见愁转过身来,一下就看见了吊儿郎当的扶道山人,唇边忍不住挂上一分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每每瞧见她师尊这么一副赖皮样子,站在天下正道领袖的身边,便会生出一种横虚真人不过耳耳的感觉来。
奇异的快意之感。
许是瞧见了见愁这含笑的目光,扶道山人鼓着眼睛瞪她。
见愁只好一本正经地敛了眉目之间的神色,乖觉地站在山道下,目光一晃,却一下看见了站在横虚真人身后的谢不臣。
那一瞬间,她眼底的神光,终于凝了一凝。
谢不臣也望着她,面容之上一派的平静。
两人对视,没有了昨日的针锋相对,刀光剑影,只在平静之中,蕴蓄着一种难言的深流。
变了。
这与昨日的谢不臣竟截然不同。
他像是忽然洗去了尘垢,化作了一块本真的璞玉,站在山道上,任由清风吹拂,他巍然不动。
记忆之中,忽然有一道身影,渐渐与谢不臣此刻的身影重叠。
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今日的谢不臣,也不是昔日的谢不臣,竟是昔日的——
谢无名!
一身从容,腹中有锦绣诗书,怀揣着山河韬略,只往天下俗人当中一站,便必定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只可惜,在她看来,他才是最俗的那一个。
若无其事?
从容镇定?
不过一个“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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