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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仪这样忍了一段路,见车内安静,她便偷偷睁开一只眼睛,试图去看师柏辛在做什么。
沈慕仪的视线逆着师柏辛的衣袖一路往上,划过手臂,去到肩膀,再慢慢爬上他的下巴、鼻子,最后落在眉眼间,却是被他守株待兔一般抓个正着。
沈慕仪做贼心虚,吓得赶紧闭上眼睛。
车内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异常动静,弄得沈慕仪以为方才是自己看错了,这才又睁开一只眼去瞧,这一回是真真切切看见师柏辛在闭目养神,只是身板依旧坐得笔挺。
沈慕仪却并不觉得轻松,伸手去扯了扯师柏辛的衣袖。
师柏辛一反常态,没问她要做什么,反而往另一边挪了些,像在避开她。
这下换沈慕仪急了,疑惑道:“你躲什么呀?”
师柏辛依旧合着双眼,道:“我一夜没睡好,想趁着还没到地方休息一会儿。”
沈慕仪道是自己不够体谅师柏辛的辛苦,低低“哦”了一声,便继续缩在角落里出神。
师柏辛随后睁眼去看她,还是没忍住对她的关心,问道:“在想什么?”
沈慕仪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怔忡地看着师柏辛,然后才摇头,道:“我得自己琢磨琢磨,等我想通了再告诉你。”
师柏辛不置可否,只见沈慕仪打起了哈欠,知道她必然倦意深切,也就不再与她玩笑,静静等她睡着,见她依旧因为睡得不舒服总是皱着眉,他才坐去她身边,轻扶着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沈慕仪感觉到熟悉的柔软和香味,眉头顿时舒展开来,还舒服地在师柏辛身上蹭了蹭,看来乖巧得很。
师柏辛见状只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昨夜要不是沈慕仪跑得快,他很可能像当日拒绝和沈慕婉的婚事那样将一切和盘托出——在感情之事上,他远没有素日的冷静和自持。
马车从白云观一路回皇宫,最后停在凝华殿外,翠浓本要上前喊人,但听见车厢内没有一丝声响,她心领神会,只让车夫安静看着车子,她也在车外默然等着。
见汤圆儿出来迎人,翠浓赶紧将他拦住,道:“陛下跟师相在车上,别去打扰。”
汤圆儿从来机灵,见翠浓说得认真自不敢造次,只对翠浓道:“翠浓姐姐新岁安康。”
翠浓回礼,打发汤圆儿先回殿内候命,她则继续在车旁候着。
沈慕仪这一觉睡得安稳也不知究竟睡了多久,总之醒来时神清气爽,不自知地哼哼了几声,再伸个懒腰,只觉得浑身筋骨都松快了。
“翠……”
意识渐渐恢复时,沈慕仪才发觉不对劲,立刻放下还半举着的手,往车门处挪。
动静大了引起了翠浓的注意,她忙问道:“陛下,怎么了?”
听见贴身侍女的声音,沈慕仪跟见着救星一样挑开车帘就跳了下去。
翠浓只见沈慕仪跟只兔子似的头也不回地往凝华殿跑,还没回过神,便见车帘子又被挑开,这回出现在视线中的正是师柏辛。
“小心服侍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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