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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刻定了神, 师柏辛又道:“祖母一路安好。”

文定安端坐着,打量起车前谦逊的孙儿, 点头道:“行洲可好?”

“孙儿一切如旧。”

待他言毕,侍者搬来踩凳请师柏辛上车, 岳明回去驾师柏辛来时的马车, 在前头引路。

沈慕仪只在不远处瞧见这祖孙见面的一幕,惊讶于文定安突然来了上京。这前朝丞相已无公职, 入京不必请奏,可眼下这突如其来的造访, 还是透着古怪。

沈慕仪带着满腹疑惑回到宫中,越琢磨这件事,越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师柏辛虽在朝中和田文等人有些相左的政治意见,却不至于被定义为错处。

相反, 拜相以来,师柏辛的风评一直不错,年初时他回绥阳,文定安也未曾为难问责,不应该有问题。

那么能让在绥阳颐养天年的老丞相突然来上京,必然是近期发生了令她不得不来之事,这样一排除,沈慕仪心中必然有了答案。

翠浓进来伺候沈慕仪熟悉就寝时,只见她坐在窗口,望着天上的月亮出神。

她上前关心道:“陛下当真不放心,明日亲自问一问师相,不必总是在心中纠结,扰得夜里睡不踏实。”

沈慕仪一头长发散在背后,听翠浓这样说,她回头看了侍女一会儿,依旧心事重重,道:“师相从来最敬重文公,也最听她的话,朕是担心……”

担心沈慕婉通过沈望和文定昕通过文定安向师柏辛施压,迫使他妥协婚事,致使师柏辛留下遗憾。

翠浓不便在主子的事上置喙,只是不忍心看沈慕仪总是忧心忡忡,安慰道:“不如奴婢帮陛下更衣,咱们现在就去找师相?”

沈慕仪眼中金光一现,又知道是翠浓挖苦自己,便挠了她的痒,两人一路嬉闹,滚到了床上。

翠浓忙起身,道:“奴婢犯上,求陛下赐罪。”

沈慕仪将胸前的长发撩去身后,盘膝坐着,抬头去看小喘的翠浓,道:“罚你明儿下朝后去叫师相来见朕。”

翠浓笑道:“奴婢领罪。”

虽是小闹了一番,心情好了些,可心结仍在,沈慕仪即便睡下了也是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才睡着。

翌日朝会前,翠浓例行服侍梳洗,却迟迟不见沈慕仪起身。她上前探看,这才知道沈慕仪的头疼症犯了。

朝会因此取消,师柏辛不请自来,到玉宸殿时却被汤圆儿拦了下来。

师柏辛焦急的眉宇间带着被拦路的怒意,汤圆儿只被他瞪了一眼就打了个寒噤,但眼下确实不便,他只得硬着头皮挡在师柏辛面前,颤着声道:“胡院判正给陛下诊治,烦请师相稍等。”

翠浓听见说话声立即出来,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师柏辛质问道:“怎么回事?”

翠浓摇头道:“回师相,陛下昨夜睡下时还好好的,今早奴婢照常伺候梳洗,才发现陛下头疼得厉害,说是昨夜没睡好。”

这样的托词必然不得师柏辛相信,他只等着胡院判出来,问明了情况才去见沈慕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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