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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早从沈慕仪等人的言行举止猜到这行人非富即贵,平日就多有恭敬,今晚在宴上也多少有些拘谨。
赵居澜惯是个会调和气氛的,过去在上京那群贵胄子弟中人缘极好,如今面对这些淳朴的民间百姓,他应付起来更是游刃有余,没多久便哄得诸人放松下来。
沈慕仪道:“以后将长恒放去和西欧、羌国他们和谈怎么样?”
“你做这个打算?”师柏辛转而去看正和小药童玩在一处的叶靖柔,若有所思道,“叶小姐将来去渭河大营,确实能带长恒在身边,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就怕定北侯舍不得这独子上战场。”
“定北侯祖上跟着□□皇帝南征北战,一门五子最后就剩了一个才得了世袭的侯爵,家族血脉一直也都单薄,老侯爷不舍得也是情有可原。”沈慕仪略感惋惜,又转念一想,道,“长恒这次在洞南经营了一番,该是你特意叮嘱过他什么吧?”
他们之间总有默契,师柏辛对沈慕仪的直言不讳不仅不恼反而颇为赞叹,凑近了她一些,耳语道:“臣为陛下筹谋,万望一切顺利。”
想起师柏辛也在看那些水利专著,势必就是他们君臣想到一块去了。况且这几日沈慕仪看过他在书上做的注脚,不少想法确实与自己不谋而合,所以等进了洞南,先行考察过之后,她确实可以跟师柏辛一起去办另一件事。
两人挨得近,师柏辛瞧见沈慕仪额角有些微晶莹,他随即拿出帕子递给她,道:“热?”
师柏辛唤来赵居澜,两人耳语几句,他便带着沈慕仪先退了席。
“留给长恒看着不好吧。”沈慕仪嘴上为难,脚下却跟着师柏辛往外走,脸上笑意浮动,大有偷闲后的惬意。
“这种场面都应付不了的话,何当大任?”师柏辛带沈慕仪到一面围墙下,扶着早就放好的一把梯子,道,“上去看看。”
“上去?”沈慕仪一时怔忡,难以置信地看着师柏辛道,“你让我爬墙?”
她抬手就贴去师柏辛额上,道:“没发热,不该说糊涂话。你也没喝几杯,更不该醉。”
师柏辛失笑,道:“我很清醒,上去。”
沈慕仪将信将疑,扶着梯子盘上墙脊,发现位置还挺宽,墙一直连着不远处的一个三层小楼,她便慢慢走过去,停在二层的飞檐下。
如今的天已比他们初来时明显热了不少,但这出正好背光,飞檐罩下的阴影和墙角那棵树落下的树影叠在一起,留了一片阴凉。
飞檐的位置还是有些矮,沈慕仪站着反而受限,她干脆坐在墙脊上,放眼望去,整是朗朗日光下城南的大半景色,不及上京琼楼玉宇,可也有鳞次栉比的屋与楼,纵横交错的街巷,是与上京截然不同的景象。
不多时,师柏辛跟来,与沈慕仪并肩坐在阴影里,一言不发。
沈慕仪用肩膀轻轻撞了师柏辛,道:“我可记得登基前一日,你跟我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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