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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秋拿出自己的饭盒,里头是她刚从工地上领来的晚饭,一个小小的玉米馒头,质地粗糙,一捏就瘪了,几块煮得稀烂的白菜梆子,剩下都是汤水。
这就是五两饭票换来的,顾秋的工作是C等工,除了每个月的工资,还管两顿饭,每天发两张五两饭票,随便吃不吃,反正饭票当月有效。
有一段时间,这类饭票在整个西武县属于流通货币,但现在不一样了。
基地里的食物越来越少,这饭票别说做流通货币了,说不定今天还能兑换到二两食物,明天就只能兑换到一两,后天就连口刷锅汤都兑不到了。
顾秋今天兑换到的工作餐,就比昨天的又要少一些。
她拿起那个玉米馒头,珍惜地一口口吃着,吃得很认真。
“你们听说了吗?胶囊旅馆又出事了。”帘子外头,人影晃动,人们走来走去,隔壁床的人在说话。
“出什么事了?”
“半夜被人放了毒气,那些胶囊房被人从外面锁死,里面的人根本出不来,活生生被毒死在里头!”
顾秋一顿,嘴里的馒头一瞬间都没味道了。
半年前,她也是租住在那种胶囊旅馆里的,那里以空间独立、整洁、隐私有保障为宣传点,一个胶囊房一米二宽,一米五高,门一关就是一个小小的房子,除了能睡觉,还能放不少东西,最重要的是比较安全,不用担心睡着睡着突然有人爬到你床上。
然而有一天,她的胶囊房被人从外面锁死,外面还着了火。
她差点就被烧死了!
后来死里逃生,她就对那种狭小的密闭空间产生了恐惧,再也不敢住胶囊房了,才租了这种大棚房。
隔壁还在说:“什么人这么缺德啊?”
“还能是谁,那些‘洗牌党’呗,整天不干人事,说什么世界在洗牌,人类要接受自己的命运,不要负隅顽抗了,就该主动就死!一群神经病!”
“唉,又是这些人。”
半年前的事故,也被定义为“洗牌党”的恶性袭击。
顾秋忽然顿了下,脑海里隐隐闪过什么,她从小桌子的桌肚里拿出一支缺了笔盖的圆珠笔和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下一个个日期。
被踩断手,是在两年前的2月3日。
两年前的8月3日,她遭遇抢劫,被捅了两刀,靠装死蒙混过关。
去年的2月3日,她的工友生病,她被传染,发烧到四十度,被认为有可能感染了丧尸病毒,被拉去隔离,医生给她挂了一瓶葡萄糖盐水维持生命,没想到里头掺入了别的药剂,她差点被毒死。
去年的8月3日,她在修筑防尸墙时,脚下架子松动,她差点摔下去,被防丧尸的尖刺路障扎个透心凉。
而今年的2月3日,也就是半年前,她差点被烧死在胶囊旅馆里。
顾秋怔怔地看着这几个日期,后背一阵阵发寒,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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