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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当初从军事学院的附属高等院校转到这个不起眼的普通学院时曾消沉逃学,因此遭受了院方的数次警告。主任教师明确表达过对他的厌恶,再不去上学,或许无法顺利毕业。
他抿紧唇,转着轮椅离开家,临走时迟疑片刻,终究还是暂时戴上了晶膜。
路不好走,他需要看得见。
眼眶被刺激出泪水,眼底已经一片通红。他神色淡淡地垂着眼,像是感觉不到那灼烧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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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的学院每逢十二月都将进入长达三月的冬休,而冬休假期前总会举办庆贺秋季学期结束的典礼。
“你听说了吗?”
唐真真在光脑上导出下一节课的教科书时,便听同桌好友神秘兮兮地说:“今年的典礼邀请到了路堤少将。”
她愣了愣,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路堤少将?那位年纪轻轻便拥有一整支战斗舰队的指挥官吗?”
“就是他!听说咱们校长参军时认识了他,这次他肯来,全都是看在校长的面子上。说不定到时候我们可以试乘机甲呢。”同桌兴冲冲说完,话音一转,“你知道吗,路堤少将和岑霄远不合,是死对头呢。”
唐真真的母亲曾是岑霄远的部下,自然知道这件事。她有些心虚,干巴巴应道:“啊,是吗?”
“我也是刚知道的。那位少将年轻,当初常常和岑霄远那一脉的人起冲突。”同桌说着,往教室角落瞥了眼,忍不住嘀咕道:“不知道岑寒会不去。他坐轮椅,到时候肯定要排在咱们班最前面。路堤少将一上台就能看见死对头的儿子,多碍眼烦心啊。”
前桌的男生翘着椅子扭过身来,笑嘻嘻道:“你们不用担心,单哥说过了,会找人好好叮嘱叮嘱他,让他识相点。”
“咦,真的吗?我前阵子听人说单哥被保送到帝都第三军校里了,最近都很少来学校,怎么会突然管起这些小事。”
“我还会骗你不成,单哥想要进路堤少将的舰队,就等着这次典礼跟他搭上关系呢。”
密密麻麻的文字跃于光脑之上,唐真真心不在焉地划出几道重点。
她知道他们口中的这位单哥是谁,他们院校中的风云人物,成绩好长得帅,据说还跟黑市的雇佣兵有点儿关系。
如果是他出手……岑寒应付得了吗?
这个念头刚掠过脑海,唐真真便懊恼地晃了晃脑袋。
爸爸说过,她不能和岑寒有牵连……何况他现在变得那么冷漠,和她曾经憧憬的那个人天差地别。
唐真真转过头,状似无意地朝那个角落瞥了一眼。
或许是被漠视后褪去了怜悯的滤镜,或许是此时的轻蔑会让她稍感安慰,她觉得自己终于看清了那人现在的样貌。
少年坐在轮椅上,头比以往垂得更低,长长的头发遮住神色。角落里没有阳光,他的身影隐于昏暗里,更显阴沉冷颓。
完全,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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