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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座的周佞抿唇,任由气氛僵硬蔓延。
“……囡囡。”
不知过了多久,魏舒云眼一眨,泪水就这么落了下来:
“妈妈知道当年对你的伤害很深,可是乖囡,你知道妈妈……妈妈当年也是身不由己呀!”
关山月就这么看着她,眸色越来越冷,比窗外夜风更寒,她兀地扯笑,满脸讥讽:
“您要是身不由己——那这个世界上,就不该存在这个词了。”
魏舒云抽泣着,她从包里捻出一条手帕,细细擦着泪:“囡囡……”
“您知道这些年来,为什么我跟关董闹得那么僵、一句爸都没再叫过,却还肯叫你一声妈吗?”
关山月打断人的话,一字一顿,幽深的瞳孔寸寸扭转为空洞,无波无澜,充斥着浓雾的荒芜:
“就是因为我知道当年您不容易——”
“知道魏家倒台您难受,知道您苦苦支撑着关夫人这个名号有多辛苦,知道您怀着孕流产是多大的伤害,正是因为所有的所有我全都知道,所以这些年来,我还肯叫你一声妈。”
“可这并不代表,您在背后做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魏舒云微怔。
关山月冷声,心就像一个被紧紧拧死的空洞,只剩下零星的、熄将要灭的余烬:
“当年明家倒台,关家成了商圈最大赢家,几乎吞并了明氏大半资产——可为什么没人敢提起一句、没人敢问一句,北城那么多顶豪世家,竟然十几年来都没找到一个潜逃的主犯?”
魏舒云捻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她颤声:“月月,你想说些什么?”
“我想问——”关山月尾音拖长,一字一顿,直视着眼前人,“到底是那个主犯真的逃出了生天,还是北城那么多集体封口的人,根本就从来都没有去找过?”
魏舒云怔怔地看了人一眼,摇了摇头:“是你想太多。”
关山月兀地冷笑出声。
她松了僵直的背脊,就这么往后一靠,斜眼望向窗外的磅礴大雨,视线模糊一片,霓虹被折射入内,隐隐有越下越大的雨势:
“当年被绑架的那晚,也是下着这么大的雨。”
关山月语气淡淡,却惹得车内的两人视线汇聚,这是第一次也是头一次,听到她肯提起当年。
“明婷抛下我们跑了,我和令窈为了救令迢,跟其他人根本跑不了。”
耳畔轰鸣,无数的雷声夹杂着少男少女们不死不休的嚎叫声充斥着耳畔,轰鸣声后,是力竭的悲伤与失望。
那是轰动华国上下的、北城豪门圈绑架案。
“后来也不是没有不长脑子的人问过我,为什么不逃——”
关山月低低地哼笑出声,全然不顾前面投来的目光有多炙热,只是低低地、就那么说着:
“逃?怎么逃?被绑架的第一晚,卫家那个丫头,就活生生地在我们面前被折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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