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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被丢在地上。
“哟。”
关山月扯高了音量,明晃晃地装出诧异:“不管怎么说,当年明家也算风光过,明大小姐,怎么落魄成现在这样啦?”
明婷被拽走了被子,一时不稳直接倒在了床上,她披头散发地、冷汗浸湿了条纹病号服,指尖轻颤,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忽然,她笑出了声,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明婷抬起了眼来,透过凌乱的头发去看关山月,看她十年如一日的光鲜亮丽和骄傲,再去看关山月那双眼中所映出的、狼狈又枯瘦的自己:
“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吗,关山月,怎么样?看到我现在这样,你开心吗?解气吗?!”
她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
关山月冷艳看着眼前这个犹如疯婆子一样的女人,跟记忆中五年前宴会上那个模样对上,当初尚且只能算得上装疯,可是现如今……
怕是真的被关疯了。
可关山月的内心却越来越薄凉。
“看见你这个样子,我很开心。”关山月看了她半晌,终是开口,顺手撩起耳边的碎发,“可是明婷,这远远不够。”
明婷停止了抽泣,怔怔地看了关山月一眼,忽然就崩溃了: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关山月,人都已经死了,我们也算倾尽所有在补偿了,你到底还要干什么?!”
“——你不配提她!”
啪。
关山月猛地踏前一步,重重地甩了明婷一巴掌,她低吼一声,目光在听见“人都已经死了”那句话时就已经微红,脸上的讥讽和冷静瞬间被扯破,怒气翻涌,她毫不犹豫地下手:
“明婷,你怎么敢在我面前提她!”
每个语调都缠绕着郁怒,关山月的所有冷静自持都在此刻被亲手撕破,露出了里面深藏底下的坠暗。
沾满了湿婆的恶,冷得同勃艮第的地狱。
巴掌声清脆,在室内回荡。
瘦得只剩下把骨头的明婷受不住力,被那一巴掌猛地甩到了一边,她颤颤地抬起手,捂着已经发麻的脸颊,忽然笑了:
“都说你投了个好胎,都说你是天之娇女,可是关山月啊关山月——”
明婷抬起眼,眼底已然猩红:
“你刚刚那个样子如果被人看见,你还装得下去吗你!”
“你是被关得太久,脑子真坏了吗?”关山月冷笑着,一片寒凉,“需要我来跟你回忆回忆……”
关山月一顿,逼近明婷,明婷被她的眼神看得一惊,不停地往后挪,关山月看着她这幅样子,笑得更开:
“我跟你的区别在于——”
“即便五年前,我当着所有人的面那样对你,他们都不敢、也不会出去泄露半句,因为你,罪有应得。”
落音振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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