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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卢双燕愁眉苦脸地到了。
听她问起大小崔氏,顿时也一肚子苦水:“娘,您是不知道,那小崔氏哪里是救了大郎的命,根本是勾了大郎的魂儿。我是心里有苦说不出,大郎还叫我感谢她,说没她,我就要做寡妇了。”说着就捂脸泣不成声。
沙夫人心里发急,只想知道大崔氏的事,便道:“大郎这话也没说错呀。倒是你爹,这把年纪了,怎么竟纳了这大崔氏?你们也不劝着些。”
卢双燕听了浑身一顿,止了悲声,擦了擦眼泪,神色顿时冷淡好些:“爹这么些年一个人在边关,想有个人近身照顾,我们做晚辈的怎么好劝!娘好好歇着吧,刚回来,好些事,等我理清楚再来瞧您。”
说着,竟是站起来要走。
沙夫人一把扯住她的袖子:“那大崔氏怎么个来历,你也要跟我说说呀!”
卢双燕咬着牙,使劲扯出衣袖:“我做儿媳的,怎么好私下跟婆婆议论公公的小妾。”
说完,飞也似的跑了。
沙夫人气得又砸了一个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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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双燕出了门,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
便忍不住对贴身丫头秋环道:“本来我还以为她与我同病相怜,都是没人爱,没人管的。可没想,她竟是这样的人,自己儿子纳妾,便说有理。自己丈夫纳妾,便怪别人不替她拦着。难怪老爷一回来,就禁了她的足。倒是盈儿……我以前总嫉妒她,没想到,反是她能体谅我的不易。”
秋环便道:“我也瞧那盈姑娘是个好的。咱们成哥儿从外头来,脏呼呼的,贴着她,她竟是亲亲热热抱了那许久,要不是成哥儿睡着了,我瞧着还舍不得放手呢。”
卢双燕想起三个孩子,心里更觉悲苦,如今小崔氏还没生养,若是再生出一地的庶子庶女,她还有孩子该怎么办呢?便站在风地里哭个不住。
秋环也跟着难过,便指指前头一处红墙楼阁,道:“不如到那边歇一歇。”
两人正往前去,却见远远来了一队人。
仔细一瞧,当中一人外披银氅,内着江牙海水白蟒袍,人如玉树,双腿颀长。
乔檄跟在他身后几步。后头一堆人俱穿着宫里太监服色,手里一个个捧着大红漆的盘子,上头都搭着鹅黄巾子,不知盛的何物。
卢双燕吓了一跳,忙接着秋环躲在山石之后,待那一队人都进去了,才抚着胸口自言自语念道:“振振君子,白鹭于飞!难道竟是……想必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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