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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走路不看?”
“哪有,是你不让我走里面的,这下怎么办?只有去车上我的包里拿一双来换,我昨天才换的……”晏晏踢踢脚,表情很郁闷。
谢客带着她继续往前走,来到一处滩地,砂砾被水冲刷得十分干净,他搬了一块石头放到水边,平静的淇水从脚下流过,身后是一片草丛。
“喏,就在这洗一洗,很快就干了,不行我回去帮你拿。”
晏晏看着眼前的清流,觉得是可行的,阳光正好,青青河畔草围着他们,仿佛身在青纱帐里。
谢客自己也坐到水边,河那边有很多仙鹤在懒懒地晒太阳,偶尔有两只交颈鸣叫,用自己长长的喙帮助对方梳理羽毛。
晏晏左右看看,确定除了身后这小子再无其他人,这个生在水乡的女儿终于看到亲切的水,眼里闪着的光是太阳下的露珠,亮汪汪的眸子看着汤汤淇水,对着氤氲着紫气的朝阳吐出一口气。
她轻巧地脱下绣鞋,白色的足衣也沾上了泥土,还好解开足衣后里边的小脚丫还是白白嫩嫩干干净净的。弯下腰,淇水真的很清澈,倒影都很不清楚,因为看到的是水底的石子砂砾。
风吹着她的脸,水吻着她的手。凉凉的水是这世上最柔滑的东西,胜过最名贵的蜀锦和吴锦。
谢客在她的身后,看着晏晏欣喜的动作,心中了然--这是个水一样的小妹妹,她爱着水,若说用什么比拟,行事爽利、古灵精怪的晏晏并不是风,也不是火。她有水一样的柔美可人,也有水一样的奔流不息。
他早年抄了很多遍的《道经》中写道:天下之至善者莫如水。
走到她旁边坐下,谢客也解开了自己的鞋子。
“你干什么?”晏晏疑惑地看他,“你的鞋又没脏。”
谢客脱了鞋袜,放到身后摆好,说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卧在京都长安有几个朋友,其中有个诗做得很好,姓左,叫左太冲,年纪比我大□□岁,却是比我还轻狂,他的文章也做得好,不过和我不是一个套路……”
“说重点。”晏晏受不了谢公子话这么多,头都不抬。
“呃……”谢客顿了一下,“他有一首诗,其中有两句我十分喜欢,叫‘振衣千仞岗,濯足万里流',写得真的很好。”
晏晏连自家谢才子都吝惜夸赞,对什么左太冲更没什么好感。
“就是吹吹风,洗洗脚而已,什么大不了的。”
谢客笑起来,听到小妹妹对其他人不屑一顾,不是只针对自己他就放心了。想了想,接着道:“他的妹妹可是个才女,在长安女子中很有名气,有时连我都觉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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