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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是在提醒我,已经不是昔年的孩子了。”岁寒用帕子擦拭着指尖,俄而打开了盒子。
里头放着一枚北珠,与靳月那枚极为相似。但……又不那么相似,待岁寒拿起,搁在掌心里细看,他才知道差别在于何处。
靳月那枚北珠,底下的绺子是七哥亲手做的,但是岁寒手里的这枚,却只是寻常的穗子,物什名贵而华丽,终究没了那份心思。
礼物,只是礼物。
“多谢七哥!”岁寒将北珠放回盒子里,“我很喜欢。”
傅九卿点了一下头,“喜欢就好,到底是成了亲的人,以后不可以像从前那般任性妄为,该收敛的时候还是要收敛,主君……代表着北澜。”
“唯独不是我自己了。”岁寒补充一句。
傅九卿顿了顿,苦笑了两声。
“正因为如此,七哥从一开始就不想当主君,可为何非要选中我呢?”
岁寒是有些怨恨的,“七哥,我累的时候,也曾恨过你。”
傅九卿当然知道,岁寒自由惯了,突然间成了一国之君,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内心深处肯定会怨恨,何况他们在岁寒登基之后,走得那样干脆决绝。
不管换做谁,都会怨的!
“不妨事。”傅九卿淡然望着他,“你的怨恨,七哥都会带走,可身为帝王,有些责任终究避无可避,子欲大爱天下,为天下之幸,七哥以你为荣。”
岁寒到了嘴边的话,终是咽了下去,苦笑一声捻起一枚荷花酥塞进嘴里。
觉得辛苦,觉得难熬的时候,就吃点甜的,记住那滋味,就不会再觉得日子有多难熬。
“自从你们走后,我再也没碰过荷花酥了。”岁寒低声说。
傅九卿想了想,徐徐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岁寒的头。
岁寒忽然身形一震,不过是刹那间的功夫,泪如泉涌,这是靳月惯有的动作,现如今眼前人换成了七哥。
“长大了!”傅九卿说,“要好好的。”
岁寒脸上挂着泪,嘴角还沾着糕点碎屑,一张小脸微微的白。
记忆在倒灌,仿佛忽然回到了那个初初相遇的时候。京都城的街头,他一口一个小月月,誓要从傅九卿的手里,将她悄悄偷走,带回北澜……
可是到了最后,他们悄悄的走了,把他一个人留在了北澜。
岁寒是哭着往嘴里塞荷花酥,傅九卿就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褪却帝王的威严与板正,重新做了一回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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