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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素,也是进山挖点药草,有什么头疼脑热,尽量自己去治,去医馆是断断不可能的,费钱。
穷苦人家,哪有银子能耗费在医馆里,只要死不了,就尽量不去瞧病,这便是所有悲哀的源头所在。
这一字「穷」便是催命符,你明明知道钱是个好东西,却奈何不得!
如同现在,月儿煎着药,怀里只剩下那么点东西,大概能支撑几天,在这几天内,她得想个法子,让自己和小哥哥能活下去。
阿九坐在草垛上,虚弱的靠在柱子上,她跟老乞丐的对话,他都听见了,听得一清二楚,虽然她没找到傅家的旧宅,但是她用她全部的银两,替他抓了药。
她不知道,他的病源于旧伤,从出生之后就带在身上的旧伤,那些药根本治不好他,连他的寒疾都无法克制。
可是,当月儿将药端到他面前时,他只是皱了皱眉,目不转瞬的盯着她,被汤药熏得红扑扑的容脸,然后将汤药一饮而尽。
糖葫芦还剩下最后两个,糖早就融化了,只剩下变了色的糖山楂。
“吃吧!”月儿笑盈盈的递给他,“不吃也会坏掉的,而且吃了药之后,若是不吃点有味的,怕是会一直苦,到时候你就不会乖乖吃药了!”
她像是哄孩子一样哄着他,却忘了,他年岁比她长,他才是那个小哥哥。
“乖乖张开嘴,吃吧!”月儿哄着他。
阿九张了嘴,那颗山楂其实不甜,糖早就化掉了,剩下的山楂……很酸!
“吃过药,你就好好休息,睡醒了我就给你吃馒头,若是你觉得馒头太硬了,那我就帮你烧点水,你沾着热水吃。”月儿说得很小声,眼神不断的瞟向不远处的那批难民。
要知道,若被他们晓得,她怀里还揣着几个馒头,这些人不定会发什么疯。
吃了药,阿九便睡了,倒是极为安稳。
月儿很是兴奋,小哥哥能睡得这般安稳,多亏了这些药。
“你就高兴吧!看你能高兴到几时?”老乞丐轻嗤。
月儿可不管这些,只要小哥哥能睡个好觉,能好起来,她一点都不后悔做这些。
瞧着小哥哥熟睡的样子,她美滋滋的掰了一口馒头塞进嘴里,然后又接了点雨水,假装已经吃过了!
剩下的馒头,还是留给小哥哥吧!
“小哥哥,要好起来!”她低低的说。
阿九躺在那里,长睫轻轻的颤了颤,终是没有睁开。
这场雨,到底还是停了。
只是,难民越来越多了,哪怕是破庙里的难民,也有人在悄悄的死去,不是饿死的,就是病死的,那一刻的月儿,才知道……死亡是件多么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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