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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徐秀才多次想打断岑玉凤的陈述,却被县太爷抬手止住,此刻再见县太爷面上已经挂了愠色,忙梗着脖子,面红耳赤道:“虽则岑窑主所说属实,但一案归一案,前头的苦主死的死了,自尽的自尽了,如今此案的苦主便在这处,本朝以孝治天下,父告子恶逆不孝,罪证确凿,不容抵赖。”
堂下众人尽皆对这秀才怒目相向,甚至有人高喝:“你这样的秀才,是非曲直都不分,读书读傻了吗?”
又有人摇头冷笑指责道:“这就是个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货……”
县太爷听得众人纷纷骂那秀才,也不着急要肃静了,只等自家听着,觉得心头一口浊气,排出了不少,才拍了惊堂木。
六皇子和秦念西均替那少年有些发愁,六皇子拼命在脑子里过刑律,秦念西却直管盯着那岑娘子瞧。
待得堂下安静下来,县太爷心里有些打鼓地看了眼岑玉凤,见她虽面露嘲讽,却是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才稍稍定了定心道:“岑娘子可还有话要说?”
岑娘子冲自己带来那管事招了招手,接了那管事递过来的一个纸袋,才道:“大人,不瞒您说,上回状告这畜生没赢时,妾身便回家,细细习学了一番这刑律。妾身手里拿的这张,便是这畜生欠我银钱,无力偿还,自愿卖子,衙门应当也有备案的。”
岑娘子把那契书递了上去,却见那徐秀才,已经有些变了脸色,忍不住冲他一声冷笑。
堂下立时有人高喊:“岑娘子威武!”“岑娘子好手段!”
六皇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康老先生也跟着点了点头,秦念西不明所以,一脸疑问看向身侧的六皇子,六皇子似是有所感应,便轻声道:“别急,应是赢了!”
待得小吏验过那身契,确认无误,县太爷便道:“证据确凿,葛平之父已将其卖于岑家为仆抵债,便算是二人已脱离父子关系,按律,这恶逆之罪,当堂驳回。徐秀才,你还有话要说吗?”
那徐秀才眼珠子一转,又道:“即便如此,葛平当街打人,伤人罪总是实事,光天化日,不是同样有伤风化吗?”
县太爷虽没说话,一脸嫌弃却是掩都掩不住。
岑玉凤冷笑道:“按律,告伤人罪,要有首告,然后官府验伤,若确实伤重,伤人者便要入狱。这葛平若入了狱,谁来养活他这畜生一般的爹,如若不然,徐秀才你好人做到底,把这畜生请回家去当爹,我们咏禾县百姓,定会为您这善举鸣炮致谢,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
堂下一片哗然,众人尽皆应和:“对对对,你把这爹带回去供着,最好再给他找个娘,让他殴打,供他消遣”“对对对,我认五百响”“我认一千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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