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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自己也怕秦骅。
“知道了,我这便去。”顾皎应了。
逐月乐开了花,她早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没料到今儿姑爷这般好说话。姑爷今日好似也温和许多,以往她被姑爷斜上一眼,连着做了好几天噩梦。
临江阁是伯府主母所居的院子,在府邸北面。临江阁往后是老夫人的寿康堂,往前是秦骅的书房,两侧则是三位姨娘的院子。
小阁坐北朝南,冬暖夏凉,院中花团锦簇。每个季节都有争奇斗艳的花可看,虽有密林绿植,但蚊虫稀少,是一处养人宝地。
进了伯府,绕过影壁,从抄手游廊过主厅和两间花房,再往后过几间客院,就到了秦骅的书房。往书房前院右侧走上半盏茶的功夫,穿过垂花门,临江阁的飞檐已在眼中。
朝阳渐升,暖橘色的金乌洒下光辉,几串金灿灿的迎春花探出头来,闪闪发光地挂在红墙绿瓦上。
顾皎步入院中,洒扫的仆妇屈身问好,她踏入正厅,忽然全身一紧,入坠冰窟。
正厅中开着窗,微弱的阳光照不亮堂,房中摆设都涂着黑压压的阴影。主位上端坐着一位体格丰腴的美人,美人端庄秀丽、朱唇榴齿,鹅蛋脸远山眉,绾着单螺,只戴了一枚菱花八宝金簪。
美人眉心一点孔雀羽花钿,身穿石榴红洒金茶花齐胸八破裙,外罩雨过天青烫金银杏广袖纱袍,臂弯间挂着殷红垂珍珠披帛,腰间环佩叮当。
这一身本是仪态万千的慈爱主母,可被她穿成了一身血淋淋的战袍,不怒自威,跟个斗战神佛一样。
美人抬眸望来,眼眸中泠泠寒光,她挥手叫逐月退下,屋中只剩下了她们二人。
“你坐着青纱轿子回来的?”美人问,声音听不出喜怒。
顾皎对着这张自己看了二十年的脸,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人气势如虹,她下意识抠着衣服上的绣花:“不是你派来的么?”
美人飞快地扫了一眼顾皎的手,眼中冰雪消融,绷直的身形缓缓变松:“我原想着你不会骑马,就派了轿子去。家中两架马车,其中一架母亲今早坐着去礼佛,剩下一架轮子在修补,只有轿子能接你,可还坐着习惯?”
“还习惯,不过有些逼仄。”顾皎的两只手在身后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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