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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徇问:“那,后来的……呢?”
梁王妃既然开了口,萧衡又不在跟前,一个是她的夫君,一个是她的儿子,她也犯不着撒谎,她道:“都是你父王的。”
梁王惊讶失声:“不可能。我,我再没进过她的房。”
梁王妃嗤笑:“你喝醉了……”
说他醉,还没到人事不知的时候,说他没醉,可他从柳氏的床上爬起来,又把自己做过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梁王:“……”
一时间,梁王和梁王妃都没吭声,还是萧徇率先哽咽出声,喃喃道:“我就说,我没有到枉顾人伦的地步,可是你们都不信,都不信。十多年,十多年啊,我几乎夜夜恶梦……”
他不单没法面对父亲、母妃,也没法面对徐氏,更没法面对萧衡。
他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罪人,再自认清白,可他百口莫辩,柳氏的死,恰恰是对他罪行的遮掩。
偏偏母亲和徐氏只有对柳姨娘的咒骂,反而将他粉饰成了一个受人勾引的无辜受害者,可他不杀伯仁,伯仁因他而死,他外表有多绚烂温文,内心就有多千疮百孔,阳光和明亮让他窒息,这么多年,他始终没法面对自己的内心。
在经过无数个自我审判的夜晚后,他甚至对自我失了信心,总觉得自己的的确确就是个心思龌龊的男人。
终于有沉冤昭雪的时候。
这么多年,他终于得了清白,却早就时过境迁。和柳氏一同死掉的,不只是那个没能出世的孩子,还有萧徇年轻、热烈、纯净而善良的自己。
三十好几的男人,此刻哭得像个委屈的孩子。
………………
梁王没有萧徇那样的痛悔。
他对柳氏的死,不觉得可惜,他对于那两个没能生出来的孩子,也不觉得遗憾,对于这么多年苛待了萧衡,也不觉得有什么可忏悔的。
这会儿,他心里反倒是无比的庆幸,庆幸的是,萧衡到底是他的儿子,庆幸的是,好歹他养育了萧衡一场。
既有了父子这层血脉亲缘,那他就绝不会对自己下死手,也不会袖手旁观,眼睁睁看自己去死。
说不定,还有再度转寰的机会,毕竟他在父皇跟前颇有点儿颜面,但凡得他一句承诺,自己父子就有可能得以逃脱。
那么,在兄弟子侄们都遭横祸的前提下,说不定自己是最后的一枝独秀。自然储君之位也好,甚或那个宝座也好,终将都是自己的。
不过萧衡没给梁王表演的机会,他压根不想见梁王。
是萧徇向他转述了梁王妃的一字一句,他问萧衡:“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父亲说了,只要能弥补,他什么都可以做,甚至,可以为姨娘重立牌位,给她一个侧妃的追封,以后……”
梁王的原话是,以后,可以追封柳姨娘为贵妃或是皇贵妃。如果萧衡贪心,他甚至可以追封柳氏为皇后。
萧衡半晌并无言语,最终也只是说了一句:“我只想知道,她最终被葬在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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