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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当天的晚自习是物理,才放下一桩心事的七班学生虽然还没等到成绩,却难免放松了一点。
物理老师吴成没做那个扫年轻人兴的人,他挑了几道月考卷里有难度的题目在班里讲了半个小时,就挥手让这群才考完试的小崽子们自行自习去了。
周遭传来一片窸窸簌簌的对答案声,陆知序在座位上安安静静地写了半张卷子,忽然觉得有点累。
这十几天里,她几乎都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月考过后没什么作业,晚自习下课后,陆知序避开了一堆要跟她对答案的狂热分子,默不作声地出了教室。
温和的夜风拂面而来,晏行川一路把她送到小区楼下,说:“早点休息。”
“好。”
陆知序朝他挥手,转身、上楼,然后闷头睡了一觉。
隔天再重新投入繁忙的课业。
一中老师批改试卷的效率一向很高,几千份卷子,周三下午才考完,周五早上就出了成绩。
早读课一下课,老曹就拿着成绩单进了教室。
薄薄的一张纸,却好像承载了无数人剧烈的心跳。
七班作为海城一中这一届最被寄予厚望的重点班,月考成绩一如既往的出色,班里统共五十来个学生,排在年级前五十的就有十三个。
第一名理所当然是晏行川。
和十年前的自己相比,陆知序考得并不算好,却也不差,总分比晏行川低了九分,堪堪排在年纪第三。
算是次普通的发挥失常。
考第二的那位则是隔壁班的学霸,一向以超越陆知序和晏行川为己任。
陆知序现在再去回想,已经不记得那位仁兄高中时有没有实现过这个心愿了。
她只记得,当年她对自己成绩的要求一向高得离谱,除了晏行川偶尔会超过她几次,整个学校里就没有能被她放在眼里的人。
那时候她还不懂太多的人情世故,总以为父母们都爱在外炫耀孩子的成绩,于是就老觉得自己要是能考得再好一点,她爹妈的关系说不定就能再和缓一点。
后来她才知道,自己实在是想多了。
讲台上,老曹一边报着班里的成绩,一边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陆知序。
十七岁的陆知序既倔强又要强,只要哪次没考第一,下个月就恨不得不吃不喝,把自己整个人都关进书堆里去。
有那么几次,他都怕她学出毛病来了。
老曹看着她,想了想她这段时间以来一会儿发烧一会儿受伤的倒霉经历,担心她因为这次发挥失常受了打击,在报成绩的时候,干脆轻飘飘地带过了她的成绩。
陆知序本人却跟没听见一样。
她的眼皮在老曹报成绩的时候轻轻动了一下,然后很快垂了下去,停在了晏行川空空荡荡的座位上。
——晏行川今天没来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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