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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九重是穆元德徒弟,唯一的徒弟。

在百濮两人能把酒言欢,这无疑证明,云飞没将仇算在穆元德头上。

但看出归看出,况曼也不会因为她与穆元德的关系,就去游说云飞放下芥蒂,和杀父之人握手言和。

血亲被杀,那种能让人失去理智的恨,况曼比谁都清楚。

她现在东奔西跑,算计这,算计那的,为的,不就是给阿公和阿碧报仇吗?

云飞看在阿爹的份上,不寻穆元德的仇,已是最大的极限。哪怕就是这样,他们况家都已亏欠云飞,又怎能残忍地要求云飞和穆元德握手言和。

她不能,阿爹也不能。

他与穆元德之间,最后走到哪一步,端看他自己的选择。

他们谁也没资格插手,甚至去要求他。

“不必,回纥局势不明,黎初霁坐镇圣慾不能轻易出动,罢了,师父应该会有所安排 。”担心归担心,孟九重同样看得清局势。

人员调度,早在他们那日飞鸽传信后,便已定下,现在谁也抽不出手去援助师父,唯有看朝廷那边了。

说罢,孟九重轻纵身,落到木筏之上,况曼踏水而上,落到他身侧,旋即,他内力摧动木筏。

木筏无桨驶向河面,然后顺着河流,往下流驰去。

况曼与孟九重顺水而下,离开不到大半天,他们绑木筏的岸边,一个身负长剑的青年,带着两个随从,也抵达了二人捆绑木筏的这处河流。

看着地上的树木残枝,青年眼睛浮起深沉。

他抬头,往河道下游看去。

一眼望去,除了急流而下的水,什么都没发现。

青年沉默,在河岸边等了两个多时辰,河流上游,一艘木船扬帆而来。

木船很大,甲板上不少身影耸动。船才抵达这段河面,船上的人,就看到了岸边站着的人。

掌舵的人没有任何迟疑,将船靠岸,等岸上三人上了船,大船再次起航。

甲板上,沈镇远头颅微仰,目光眺望远方,他身后,一个子矮小的男子恭敬地垂着脑袋,将手上的一封信呈给了他。

这个小个子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曾在深山孤宅里出现过的陈七。

陈七是赤阳堡刑堂的人,同时,也是沈镇远暗部的人。

这人外形看着只有六七岁,但实则已三十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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