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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道:“相公这块儿墨,好啊,真好,墨块儿看着就黑,绝品!”
“行了,别卖关子了,莫非,将邛州的情况说一下吧。”崔游坐下身,好整以暇道。
崔游跟姜无芳坐在了书案旁,两张椅子并排着。
本来这里是没有姜无芳这个椅子的。
有一日崔游将她叫过去说是崔东不乐意给他研墨,手上又正好有一个要紧的公文要回复,他只好来求她了。
“崔东不愿意给我研墨,我又有什么办法。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喜欢勉强人,这样研出来的墨写也写不顺。眼下这个事情又紧急,若是我还要将功夫话费在研墨上,怕是今夜也别想睡了。从前我写字,你帮着研墨是最为好的,不浓不淡,眼下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你能不能代替崔东帮着一下。”崔游长长叹气,面上十分萧索可怜。
她也只好答应了。
复仇这等大事他都能帮着筹谋,不就是研墨吗,小事一桩。
她刚要站着开始研墨,他便点了一下旁边一张崭新的黄花梨官帽椅,道:“坐这个吧。”
她坐上去之后,还真别说,和她的身高真是正正好,坐在上面研墨,半分不费劲。
这么一番下来,这把椅子就一直放在崔游书案旁了。
莫非睃一眼那两张一高一矮、离得不远不近的官帽椅,这才开始将事情一五一十回禀:“李义森那边如今我已经处理好了,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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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爹,干爹,干爹……”外头一个小阉童叫叫嚷嚷着就闯进了配房。
胡文正唱着小调:“奉帚平明金殿开,且将团扇共徘徊①……”见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只好停下手中晃动的扇子,瞪他一眼,“说了多少遍了,凡事要稳住,不要学那边的做派,什么事情都要叫嚷出来,唯恐人不知。”
他这嘴里的“那边”,指的正是张禄那一派。
胡文此人与张禄不同。
虽然地位不及张禄,不轻易收徒,对底下人不会轻易磋磨,这小阉童叫胡哨,便是他新近刚认的。
胡哨不过髫年,好不容易喘口大气,将刚才的忙慌样子收起来,口气却还有些着急,道:“干爹!是是是……”
“是什么是,有话就把气喘匀了再说。”胡文见他大喘气,看着也难受,将身子坐直了,看他要说什么。
“……是崔相公要来见您!”胡哨终于是把余下那半句话说出来了。
胡文这下子却皱上了眉头,崔游?
“说我病了,见不得。”他下意识就让胡哨去推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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