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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裴问余应了一声,他问:“你在害怕什么?”
池砚说:“我的翅膀不够硬,护不住你和我的周全。”
裴问余手指敲打着说面,眼眶突然酸涩泛滥,他避开了池砚的眼睛,盯着茶几上的一株小植物,缓缓开口:“池砚,你给自己的压力比我大,有什么资格说我?”
“切。”池砚不屑一顾,“说得挺容易,那三十五万横在你面前,你会心安理得的跟继续跟我没羞没臊吗?”
“不会,我会想办法赚钱还债,甚至可能不会去上大学了。可是池砚……”裴问余的语气突然紧迫了起来,他重新抓住池砚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这并不妨碍我依旧爱你。”
可当时的池砚,还是害怕。
裴问余没有给池砚说话的机会,他接着道:“所以我怕你妈妈,就是因为她厉害啊,给你织了一个毫无踪影的虚幻噩梦,靠着一张嘴游说,轻飘飘地蛊惑人心,就把你说服了。我当时急着小北的病,想回来之后跟你好好谈谈,可是已经人去楼空,我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对……对不起。”池砚哽了下,努力憋着自己的眼泪不掉下来。
裴问余轻轻点了点头,笑着说:“嗯,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啤酒没剩下多少了,池砚仰头一口气喝完,喝完后,他把自己切身带入了裴问余当时的处境,心疼地问:“你当时……什么心情?”
什么心情?这么多年过去了,裴问余不太愿意去回想。
“我回来之后看见弄堂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在哪儿我都找不到你,青哥说你已经走了……我这一辈子,大概不会再有比那会儿更槽的时候了——但是我不绝望。”裴问余微微起身,越过餐桌,他双手捧住池砚的脸,不疾不徐地说:“池砚,我一直在期待重逢。”
所以,裴问余没有原地踏步,他不信命运会给他施舍,他铆足了劲往前冲,冲到顶端,才有资格跟何梅谈判——他想要人家的儿子,必须拿出让人刮不相看的资本。
池砚含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它们顺着裴问余的指尖,划过一道痕迹。
裴问余亲吻着池砚的眼角,哄着他说,“池砚,别哭。”
池砚也不想哭,可他忍不住,“我……我缓缓就好。”
裴问余的唇离开池砚的眼角后,又轻轻在他额头碰了碰,他们耳鬓厮磨,亲密地好像从来没有分开过。裴问余笑着在池砚耳边说:“那你先缓着,缓好了告诉我。”
那轻轻柔柔的热气呼在池砚的耳朵上,痒得他差点奔溃。池砚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如今跟裴问余亲密无间,天聊完了,就该想点别的事情了。
池砚问:“你还有很多话要跟我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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