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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瀚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初他因弑兄杀父才夺取皇位,最后也难逃被儿子杀的命运,一报还一报,强求来的东西都是要千倍万倍还回去的。
卫临安来到祠堂,意外瞧见了卫琳琅。
对方正跪在排位前,泪水晕湿了面颊,面容却是极度扭曲的,兴许是情绪过于激动,使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
“父王,您看到了吗?卫瀚他要死了,只是很可惜儿臣没有杀掉他,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他就死了,”卫琳琅颠三倒四地说着话,怀里抱着个残破不堪的布娃娃,她嗤嗤地望着它,神情有些陷入疯狂。
“父王,这个娃娃真好看,您再给儿臣做一个好不好?做一对儿,一个是我,一个是阿珩,这样我们就可以成亲了……”她笑嘻嘻地说着,仿佛真的高兴极了。
“阿珩啊……过一阵子,等老皇帝死了,我再去陪你好不好?你别生气,别生气啊,我当年不是不救你,”卫琳琅哭得看不清屋内的场景,她紧紧攥着手里的娃娃,又哭又笑,“是因为安儿跟牧儿啊,他们是我们的孩子,才那么小,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没有我他们会被人杀死的,不能让孩子就这么跟我们一起去送死啊,你别怪我自私,我知道秦家是被冤枉的,但是不能救啊……我不能救的……”
女人越说越说越乱,而身后的卫临安却露出了震惊之色。
他没想过,秦珩是他生父。
为了糟蹋先太子一脉,长公主被卫瀚特赐一群面首,没人知道卫临安的生父是谁,他曾一度以为自己的父亲可能是长公主后院中的某一人,还暗中找人调查,均是无果,竟没想到,结果会是如此。
一瞬间,卫临安脑壳有些疼。
可面前的女子还在说,“你放心,我一定会让秦家沉冤昭雪,你当年给我的兵符还在呢……”她从怀里摸出一块黑金色的吊坠,那东西的形状似有些奇怪,似鸟似禽,卫临安却感觉好像在哪见到过,他拧起眉,静静听她说,“为什么你要给我假兵符?临死都要骗我!真的在哪呢?阿珩啊,你到死都在防着我吗……呵呵……我也不想啊……可我不利用你,怎么哄你心甘情愿供我驱使呢?啊?没有兵权,又怎么替父王洗冤呢……哈哈哈哈,秦珩你就是个混账!”
“我欠你的……来生再还好不好?”卫琳琅大哭起来,哭着哭着刚好的伤口又裂开了,她却浑然不知。
卫临安闻到一丝血腥气,皱着眉打断了她的自言自语。
卫琳琅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她急匆匆藏起手里的布娃娃跟吊坠,却还是被卫临安看到了。
他什么也没说,搀着人回院,又唤来仆从替卫琳琅重新包扎伤口,快出门时对方叫住了他。
卫临安知道她想问什么,开口道:“我都听见了。”
卫琳琅再无侥幸,缓缓闭上了眼睛。
空气中的血腥气像是沉淀过半世纪,经久不散,从四十多年前的皇宫,到二十年前的断头台,再到不久前的祭天大典,鲜血跨过历史长河蜿蜒至今,生命消亡无数,只要皇权在一日,杀戮便永远不会停下来。
回去路上,卫临安脑中不停闪过那块假兵符的模样。
直到仆从来报:“王妃已经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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