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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会说她与别人不同?不同在哪儿?莫非当真如沈长释与钟留说得那样儿,实则他对自己的感情不一般?他也懂男女之情?
这个想法一出,姜青诉不由地心神一震,烛火在屋内略微流动的风中轻轻晃了晃,倒映在杯中的她的脸在晃动的光芒下有些不清晰。她将茶水一饮而尽,然后走到了窗台边上,单手撑着下巴将窗户推开一条小缝,今夜……恐怕又是不眠夜了。
回想起过去的各种感情,有些都已经记不太清了,毕竟过去了二十多年,若按照人间年龄来算,她已是年近半百,至少,坐在龙椅上的那个男人已有五十岁了。
为官时姜青诉以为真情好比天上月,看得见却摸不着,从她被打入牢狱那一刻开始,她知道真情往往是水中月,就连看到的,都是假的。
到达地府瞧见自己生死簿的那一刻,她从不信世间有鬼神到成为一名真正的鬼差,中间不过只花了几个时辰而已,打那儿之后,她就认定鬼是没有心的,不管是天上月还是水中月,从今往后,都住不进她的心里。
但此刻静下心来仔细想一想,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对单邪是过分在意了,她不在意沈长释每天在纸上写写画画些什么,不在意钟留在人间捉鬼拿妖最后能得到什么,却在意关于单邪的一切事情。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姜青诉的视线惯性地顺着对方跑,也不知是从哪一个案子开始,她总会在付诸行动之前问一问对方是怎么想的。
若说她对单邪无情是假的,即便对沈长释,这家伙突然脑子一抽要跑去投胎,她也会不舍,也会劝阻,搞不好还得拉着说教两天,直至对方轮回转世,心中还有些怅然。
对单邪的感情,便更加复杂了,她知道这个人除了地府,哪儿也不能去,就像是料定了他只会留在原地,变数最大的倒是自己,故而带着些许有恃无恐,不担心对方生气要赶自己,说话不太愿意去分轻重,往往以逗对方为乐趣。
从黑金符到酥皮月饼,从猫儿山的十里桂花到普陀寺大雄宝殿上的佛祖显灵,又从不花钱的糖葫芦到今晚这顿酒菜,她一直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打破,从一开始正经的共事关系,变成了整个儿地府也只有她姜青诉一鬼敢给单邪摆脸色。
这样的自己,究竟是抱着什么心思去接近对方的?在她的眼里,单邪是同僚,还是朋友?亦或者是,超出这两种身份的特殊存在?
她此刻对单邪表露出来的,是天上月,还是水中月?
就连她自己都搞不清了。
姜青诉浑浑噩噩了好一阵,对着冷风吹了会儿,总算将身体里那一点儿足以让人微醺的酒给吹散了,这才舒服了些,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床上躺一会儿,即便睡不着,闭上眼睛休息也是好的。
方才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还是暂且抛到一边,她与单邪无生即无死,未来的日子还长,或许有一日,她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也不再与对方这么明明暗暗,不清不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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