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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白医术是不错的,但到底还是年轻些,只知医症,不知医人。伏骨针用的出神入化,却连一剂驱寒固本的药都没给你用过。”
伏骨针?
肖南回愕然。他怎么会知道郝白医她腿的事?其中细节甚至比她还清楚?
眼前浮现出当日那赤脚郎中一副受尽委屈、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她突然明白过来。
难道说......
“当时郝白会出现在碧疆,是你的意思?”
“孤去了也没用,不如让他走一趟。”他半低垂的眉眼近在咫尺,倒是一片坦然,“伏骨针性寒,多多少少也会加剧骨痛。但不用伏骨针,你这腿八成是会废了。”
在霍州的时候,她记得郝白是如何处置那偷走伏骨针的家贼的。那般珍贵的东西,他竟舍得用在自己身上,想来也是迫于某人的淫威。
比起不能走、不能跑、不能跳,她突然觉得这种痛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反正下雨天才会疼,倒也不算太坏。”
她咧嘴笑了笑,对面人的表情却淡了下去。
“你倒是能忍。孤废了你的手臂,你也是这样忍过来的吗”
肖南回的笑僵在脸上,视线也不自觉地挪开。
她不知对方好端端地为何突然提起之前的糟心事,又进而发现不过短短数月,她竟然已经将那件事带来的疼痛淡忘了。
她不该这样的。她不能这样。
“靴子的事确实只是借口,不过是想让你睡得踏实些罢了。”
双腿上的隐痛因那份温热而渐渐平缓,肖南回的心跳也随之慢了下来,眼眶却不由自主地酸涩起来。
过往无数个岁岁年年、伤痛折磨、寒冷侵袭的深夜里,她也不是没有幻想过拥有一寸可以依偎的温存。
但她从来也只是想想罢了。
不要奢求太多,是她快乐的法则。一旦打破这个法则,她便会坠入渴求而不得的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宗颢的话就在耳边回响。
可她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此刻已在深渊。
不敢让眼前的人察觉自己的情绪,她强忍了一会鼻酸,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随即,她缩了缩身子,整个人便靠在了他怀里。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轻轻抚在她的背上。
“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轻轻合上眼的那一刻,她忍了很久的泪,还是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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