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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望古亭是昔日用做守望烽火的瞭望处,经久风吹雨淋,四柱砖石已经斑驳,两侧墙垣也已残败,只留孤零零一座石亭立在土坡上,一入畿辅、抬眼便能望见。

肖南回策马沿着小路一路向前,马蹄扬起尘土在她身后腾起一条细烟。

远处的那片乌云更近了,空气里最后一缕风也消失不见,四周是骤雨前的寂静。

她一口气奔到亭下,翻身下马,便见夙平川背对着她立在亭中,似乎已经站了很久。

他今日没有穿甲,只穿了最普通不过的薄布长衫。

她看惯了他穿着厚重光要甲的样子,如今见他站在那里,才发觉他实则还是少年身量,风吹起他身上的衣裳,勾勒出的轮廓清瘦得很。

清了清嗓子以示存在,肖南回缓步上前。

“平川弟找我何事?过会陛下车驾就要走远了,咱们还是长话短说吧。”

夙平川没有回头,依旧站在那里,背挺得很直,头却一直低着。

“那日你同我说战后共饮,却一直没有兑现。如今可还算话?”

肖南回恍惚了片刻,这才模模糊糊想起来,自己似乎在碧疆遇上白允的那次突袭前,同他说过类似的话。

当时她方才知道白允的存在,事情接二连三地袭来,哪有什么心思同他喝酒?

往事不过才逝去数月,她却仿佛已经过了多年。

抿抿嘴角,她点点头:“算话。”

他终于抬起头、转过身来,指了指亭中那方石桌旁的石椅,示意她一同坐下。

肖南回这才发现,距离那日家宴不过几日未见,他似乎瘦了许多,脸色也不大对劲。

夙平川拿起那石桌上唯一的酒壶,斟了两杯酒,一时无话。

燥热的风凝滞了,四周的空气潮湿而凝重,像一块打湿的毯子蒙在人身上,连呼吸都倍感压迫。

她叹口气,有些猜到对方在为何事难开口。

“你若是为了薄夫人的事,大可不必自责。以我对你的了解,当然知道那件事同你无关。况且我并无碍,你也当放宽心。”

她知道他的难处,本想再多说几句宽慰的话,可话到嘴边又想起那日皇帝所言,自觉也没什么立场去同情对方一个王府出身的少爷,只能自嘲般笑笑。

夙平川却一反常态地肃穆。

她从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长出血丝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眉宇间似有痛和怨,那向来高傲扬着的下颌长出一层淡青色的胡茬,给这张原本年轻的脸蒙上一层憔悴与愁绪。

“你知道吗?她是我娘过身前便被父王接进府中的。”

她?薄夫人?

“她能进府,必然是有些手段的。我娘生性豁达,知她那点心思、几乎不与她有过多来往。但我那时还小,许多事情都不明白,还曾一度与她走得亲近。娘知道了,却从未怪责于我,只是自己神伤忧愁,外人面前也绝不显露一二。那是她的骄傲,也是她被人拿捏欺辱的把柄。”

肖南回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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