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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褐衣老者还并未开口说话,但肖南回不能再等,她一把夺过那已经洒了半杯的酒爵一饮而尽。
赐福的酒是祭祀用的屠苏酒,当中掺了防风、花椒与乌头,喝起来辛辣无比、直冲鼻腔,但她也顾不上许多,一口气入了嗓子眼。
“左将军方才只是玩笑话,夫人切莫当真、伤了和气。”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盯着薄夫人的脸。
事到如今,她与烜远王府女眷的梁子是结下了。她并不惧怕对方,却隐隐担忧自己的存在会害了夙平川。自从知道了他是梅若骨的儿子,她便对他有些难以克制的怜惜与偏心。
薄夫人的目光也直直迎向她,檀口轻启,竟还能挤出几声笑来。
“肖姑娘如此得体大方,平日定是少不了世家公子的青睐,想来日后也是个有福气的主呢。”
这调侃的话已显得有些轻浮,但对方已然撕破了脸,便是诚心如此说话来恶心人的。
“你......”夙平川的怒气一瞬间便涌上了脸,却碍于周遭情形无处宣泄。
他要顾及父亲颜面,更要顾及王府颜面。他不能当众给这女人难堪。
“平川。”
一道声音在园中响起,肖南回转头,便见烜远王夙彻立在不远处的檐廊下,面容隐在阴影之中、瞧不清神色。
“先前交代你的事情办妥了吗?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夙平川的不甘写在脸上,却不得不退下。
临走前,他深深望了肖南回一眼,似乎有什么千言万语藏在其中。
但那到底也只是一个眼神罢了,肖南回终究还是没有看懂其中的意味。
“肖姑娘,凡尘已净,礼成了。”
褐衣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回过神来,突然感觉头顶有什么东西一挥而过。
她向上看去,只来得及捕捉到一点逝去的影子。
那是一把白色的旌幡,细弱的旌骨上缠绕着无数白色细长旌旗,素麻质地、新旧不一。
而就在不久前,她见过一根质地样式都与之十分相似的带子。
彼时,她以为那只是一根系衣服用的带子。
她瞪大了眼,几乎无法掩饰此刻脸上的表情。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那经幡已经拂过她的头顶,随后又回到那巨大的褐色斗篷之下,不见踪影。
肖南回无法回神,险些以为自己方才所见是一场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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