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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翔并未留意肖南回的目光,他此刻的脸色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古怪。

“还有一事未秉明陛下,属下不知是否当讲。”

“要只字不提。既已提起,便讲明白。”

丁未翔被噎了一句,梗了片刻方才开口。

“这具尸首运回至阙城时距离身亡那日已过去整整七日,但因为天气尚未转暖,按理说腐败程度应当还算轻微,只是验尸时仵作却十足把握称:此人死去至少已有半月有余。”

“什么?”肖南回的不可思议跃然脸上,视线又落回到那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上,“可他明明......”

她说不下去了。

寻常尸体在如今的气温下存放七日,当真会腐烂到这个地步吗?

可如果他并非死于七日前,她那日见到的会走会停、会说话又会行凶的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夙未的脸上依旧没什么太大表情,只流转的眼神间显露出一点沉思。

“此人半月前的行踪可有核实过?”

“属下都一一核实过了。据那几日当值的内侍总管所言,许睿半月前仍照常在宫内当值,与差簿上记载也无出入。”

“期间可曾外出?”

“未曾离开过宫内,只在正月廿三那日告假了半日,说是身体略有不适。”

“尸体运送途中可有旁人经手?”

“属下全程负责押运,旁人既不知晓也无从经手。”

空气陷入短暂的凝滞,无人可以打破蛰伏在黑暗中的谜团。

肖南回的思绪却在这一瞬间飘远。

如果,她是说如果。

许睿那一晚确实已经死了呢?

她突然回想起那晚的一些细节。

她跟在那盏摇曳的宫灯后,似乎鼻间总是闻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腐臭味。当时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毕竟皇家行宫,怎可能有腐败之物?可如今想起,却突然有了不可思议的答案。

她那日根本不是跟在一个活人身后,而是跟在一具死去数日的尸体背后。

思及此处,她突然涌上一种战栗和恶心的感觉。内心深处的疑虑像落入水中的墨迹一般扩散开来,肖南回感觉到自己对常识的某种认知正被又一次打破。

就在此时,夙未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除去你斩其手臂留下的痕迹,这具尸体上可还有别的外伤?”

“倒是有一处,不知算不算得上。陛下需得离近些才能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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