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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天亮还有不到两个时辰,若就这么原地耗着恐生变数,但我们如今没有马车可以运送行李......”
“马车还是有的。”钟离竟飘飘然从肖南回身边走过,直直来到一处隐秘的树丛前。
肖南回先是不解,定睛一看却发现,那树丛后竟然藏着一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
丁未翔已经牵着马走过去重新安置行李,路过肖南回时轻轻哼了声:“险路难行,若是连这点准备都没有,我们一开始便不会选这条路。”
肖南回一股气上不去下不来,只觉得被这主仆二人噎得胸闷气短,干脆甩手不理,一个闪身先上了车。
待到钟离竟进入车厢的时候,肖南回正在擦拭那杆枪的枪头,方才切入崖壁之中,上面沾了不少泥污。她对这把陪她出生入死的枪十分爱惜,刚刚它又救了她的命。
钟离竟垂下眼帘,撩起衣摆坐在肖南回的对面。
“姚兄方才救我时,我十分感动。”
肖南回手中动作一停。
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真诚,只是不知为何,肖南回每每看到那双漆黑的眼睛,总觉得有些本能的瑟缩,原本想应和一句“不必挂心”,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钟离竟似乎并不介意,目光滑到那杆银色的枪上。
“此枪名唤平弦,我说得可对?”
此话一出,肖南回猛地抬头向那人看去。
世间名枪众多,可能伸缩的□□只有一把,那就是平弦。每一个见过平弦的人都无法忘记这种特别,但真正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却不多,肖准也曾叮嘱过她,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这把枪的名字,这是造枪的人唯一的嘱托。
她没想过,眼前这个和武学半点关系都不沾的人,竟然能喊出这个名字。
“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想这个吗?”对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诉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实,“有些事,不是只有青怀候才知道。何况这枪,本来也是他从别人那里求来的。”
钟离竟的手突然便伸过来,肖南回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发觉,他只是将手放在了平弦上。
他落手的地方有些凹凸不平,上面是一些为了掩饰机括位置而雕刻的花纹,那一看便不曾握过粗糙之物的莹白指尖轻轻滑过平弦的枪杆,仿佛指下并非一管精钢寒铁,而是一方美人的暖肌玉骨。
“肖南回,你可知道这把枪背后的故事?”
肖南回几乎是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这人只要一唤她的名字,她便有些不安。她究竟在怂些什么呢?对方怕是连她一个脚指头都打不过。
想到这里,肖南回的表情又硬气了起来。
“人们喜欢将夫妻比作琴瑟,夫妻之情便似琴弦。此枪是为女子所用,取名平弦是为隐喻,昭告世间女子也可上阵杀敌,与男子平等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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