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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海被留在承乾宫,遣散各院嫔妃。
星檀则由得小内侍领路,带着邢姑姑往寿和宫里去。
自从翊王离京,姑母的身子便总是不好,孤居在那寿和宫中,星檀该是唯一能去看望她的亲人了。至于皇帝,于姑母而言,或许从来算不上亲人。元惠皇后的儿女,各个都曾让姑母妒恨…
寿和宫的寝殿里,燃着淡淡的藏香,合着药汤的味道,让整间寝殿都染上了一层病气。
太后斜斜靠在床角,被软禁在这深宫中的人,眼里早已失了生气。星檀行去床边问候起姑母的病来。方听一旁内侍说道,昨日夜里大雨,太后旧疾头风复发,还染了些许风寒。
太后见她来,悲道:“皇帝他…还是不肯见哀家…”
“姑母多心了,陛下政务繁忙,该是耽搁了。或许等事情能放下了,陛下会来探望姑母的。”
星檀话落,便听得窗外缓缓走近的脚步,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窗户狭窄的缝隙里…
太后似也察觉到了圣驾,便又是一声哀叹:“先皇大葬之时,侧陵也已建成,哀家迟早都是要去陪他的…”
“太后还是多多的保重的好,先帝怕是并不想见到太后。”
那抹身影已负手入了寝殿,沉着的声线,却说出了令人惊骇的意味。连同星檀在内,殿内大小一干奴婢齐齐落了跪。太后参与谋害先太子之事,早已无人敢提及,唯有万岁爷圣威,潦草一句,便让殿内众人颤了心肝胆儿,谁不担心自己也受得牵连…
凌烨本是不想来的,若不是安德厚一番苦情言说,道是太后病情着实严重。看在这曾伺候过先帝病体的老奴才的面儿上,他方想来看看,他这位好继母,又想要有什么新动作。
太后忙故作咳嗽了两声,以证明她病情的真实急切。罢了又殷切哭诉起来,“是哀家对不住先帝,对不住元惠皇后…”
“太后心中有数,便好。”皇帝已经在圆桌旁坐下,见得跪落在地的星檀,方免了众人礼数。眼前皇后面颊上温润的红晕,衬着白皙的肤色,光晕下,似大漠日出时的明霞…
然而,这般的好面色,不该属于一个将将病过的人。
星檀起了身,去了床边照顾姑母。却见姑母目光流转,她方读得其中意思。“星檀上回与姑母送来的红参可还在?红参平心气,补心血,对姑母的病症有许多益处…”
太后咳嗽着道,“尚在库房中存着,安德厚该知道在哪儿。”
“那,星檀先去与姑母泡一盏参茶来。”她起了身,轻轻与皇帝福了一礼,方绕开母子二人的战场,退了下去。
安德厚亲自领着星檀去了库房,星檀拿到红参,去了一旁的杂房,刻意将手中的活计放缓了些。等得端着那碗参茶回来太后寝殿的时候,已有片刻的时候了。
临行到寝殿门外,却听得姑母正与皇帝说着话。她忙停住了脚步,不想打搅,只是那些话语飘来耳边,她方知道,姑母这一病原都是为了幺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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