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颀长高大的身形像一棵千年古树的树干,密不透风地挡在阿树门前,身后是闪着微光的萤萤星月,浩瀚银河尽数被阻拦在远处,让阿树捉摸不清他的神色。
顾临川没有回答阿树的话,而是低声自顾自地说:“南谷主知道我是鲛人后,便将大护法介绍给我。大护法与我做了交易,我帮他在密林中用歌声蛊惑谢琅,设局陷害他为叛徒,他则助我将你藏起来,不会被君景逢找到。”
“……?”
阿树似是没料到顾临川将自己和魔教的交易全说了出来,一时睁大了双眼。
“所以,谢琅并没有谋害同门?”
顾临川没有否认。
谢琅是在鲛人的歌声误导下,以为自己挥剑杀害了三名同伴。
但事实上,顾临川只是一条修行才两百年的鲛人,只能勉强控制谢琅僵硬地举起纯钧剑,却不能让他做到杀人这种困难的行为。
因此,真正杀害这三位正道弟子的,其实是躲在暗中的魔教中人。
他自嘲地掀了掀唇角,“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啊这。
阿树稳住面无表情的神色,心里其实虚的厉害。
她现在知道的一切,都是连猜带蒙得到的。
若不是胖桃与系统之间存在信息不对称,在被喂了昏迷药掳来重燕山之前,阿树其实都不敢肯定,顾临川和南谷主真的同魔教勾结。
但顾临川不这么以为。
当他收到南谷主的传信,得知阿树派君一去南谷主那处暗自查探,就料到了事情败露,阿树定是知道他在为魔教做事。
顾临川一时心绪复杂。
一边有些骄傲地觉得,他的晚晚可真聪明,什么也瞒不过他。
而另一边,心里却像是撕裂了一条大口子,结冰的冷风呼啸地往里灌。伤口被撕得鲜血淋漓,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一个残酷的现实:晚晚一定会讨厌他的。
眼见着事情无法挽回,他找再多借口都是苍白无力的。
不如干脆趁着大护法在杭州,正同南谷主商议接下来魔教的计谋。顾临川让大护法履行承诺,将阿树从谢府掳走。
如果单单是将一个丝毫不通武艺的小姑娘带走,顾临川当然一个人就能做到。但是想到阿树那个让他十分忌惮的哥哥,君景逢,顾临川不敢托大,只能求助魔教之中武功仅次于教主的大护法。
只有他,才能做到不留丝毫痕迹地将阿树带走。
从此以后,哪怕君景逢本人来了,也不会再找到阿树的任何蛛丝马迹。
“我本以为我做事十分小心谨慎了,却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顾临川缓缓蹲下身,将自己视线放低,微微仰起头看向阿树。
他知道,平日里阿树总觉得他身量太高,和他说话时总得费力的仰起头。她曾经半真半假地抱怨,说他像一朵雷暴天气里的大乌云,严严实实地压迫在她头顶,影响她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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