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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临川看着少女清澈明亮的眼眸, 比手掌中的明珠还要璀璨夺目,似是天间皎月,又似林间稚鹿。
那双单纯真挚的眼睛注视着他,映出他阴沉郁怒的脸色,甚至映出他那些贪婪痴妄的欲望。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 让他狼狈不堪, 比阿树先一步移开眼神。
因此, 他也就没看见, 阿树心虚的神色。
顾临川故意弄大了海浪声,就是希望站在远处的侍卫不要发现他的存在。
免得还没说两句话,就把那个棺材脸君景逢叫来了。
他闭眼快速平复了一下,按捺住滚烫的心,轻轻伸手,将阿树额前凌乱的碎发拨开。
他不提往事,只是问道:“你身体好些了吗?”
阿树仰着头冲他笑了笑,“好多了,是老毛病。那天我忘记提前和你说了,是不是吓到你了?”
她在海水里洗净指缝中的泥沙,站起身来,这才注意到自己裙摆全湿了,黏在身上感觉有些不舒服。好在夜色昏暗,就算夏日衣衫单薄,在漆黑的夜里也看不出什么。
阿树娇气地皱了皱鼻子,低头摆弄了下湿漉漉的裙子,心里想着要回家换衣服。
可她忘记了,夜里视力不好的人,只有她一人而已。
顾临川的目光追随着阿树起身,看见她大腿以下的衣衫几乎透明,将少女纤细窈窕的曲线完全暴露出来,一时连回阿树的话都忘记了。
他慌乱移开眼神,不敢多看一眼。
倒不是这些天从书本中学会了人类世界的道德伦常,君子非礼勿视云云。
而是顾临川十分清楚,自己没有道德。
再多看一眼,他就能扑过去,不管不顾地将阿树拖进大海深渊,让君景逢就算有通天神力也找不到她。
鲛人天生就是捕猎者,骨血里充斥的尽是独占和侵略。
哪里懂得放弃和退让?
那是失败者才会有的想法。
但就算顾临川再没有道德,心中阴暗的想法再多,他也决定在阿树面前装乖,整日扮演一只纯良善意的大绵羊,温顺地呆在她身边。
他的晚晚比枝头春花还要柔嫩易折,受不得一丝惊吓。偶尔他说话大声点,都能吓得她脸色发白。
这样的晚晚,他哪敢用真面目来接近她。
顾临川希望,成为她每一夜期待的美梦。
而不是一想到就恐惧的噩梦。
顾临川低声说:“我帮你把衣服弄干吧,穿着湿衣服容易受寒。”
“怎么弄啊?”
阿树对顾临川毫无防备,松开捏着裙子的手,听话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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