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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沉光走在她身后,也默默停下来。
光影落在眼镜上,一时间无法分辨他的神色。
算了。
阿树肩膀一垮。
明明是昨晚顾沉光莫名其妙发脾气,板着张生人勿近的脸,拒绝跟她交谈。甚至今天一天也没跟她说一句话,每次她想开口,都见他若无其事从旁边走过去。
几次下来,阿树也很生气,还有几分说不清的委屈。
她和唐宋做了什么,和他顾沉光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他们也没做什么。
但远处熟悉又陌生的海浪声帮她找回了理智,她可不想再去体验被关半个月,提心吊胆的生活。
任务,任务,好好学习。
阿树在心中默念几遍,平复郁闷的心情。
最终,还是她率先在这场无声的对抗中败下阵来。
阿树妥协开口,说了从昨晚之后的第一句话,“我和唐宋没做。”
说完扭头就跑出车库。
柔软的麂皮靴踩在外面松软的雪地上,落下一串匆匆的脚印。
顾沉光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面上神情依旧,似是没有听见阿树的话,也没有看出小姑娘有些恼怒的情绪。
像没有生气的一座雕塑。
半晌,摘下眼镜,抬手捏了捏鼻梁。
目光缓缓落在手中眼镜。
他今天换了一副新的黑色细框眼镜,镜架不太贴合皮肤,压在鼻梁上有点疼。
或许,太勇敢地尝试新事物,并不是一件好事。
顾沉光骨子里是一个很专情守旧的人,看中一样事物就不再关注其他东西。包括他最常用的电脑,他房间的装饰布局,他吃饭时最先夹的菜,也包括阿树。
他的感情世界常年一片死寂,直到阿树闯进来。
她对他一笑,脑海里一切杂乱无章的代码都乖乖听话,向她俯首称臣,任由她的意愿编写成任何程序。
但本质上,他始终不是一个正常人。
他不择手段,偏执又狂妄,折了她的双翼困在身边。
阿树高中那三年,他过得幸福且快乐。但没想到一切不过是镜中虚幻,阿树其实压根不屑于搭理他的世界,总急不可待地想要离开。
他一时心软,放任了她大学四年自由时光,甚至容忍她沾染别人的气味。
因为那个人是阿树。
他愿意忍耐到两年半后,她大学毕业。离家的小鸟儿终究要飞回她的巢穴,他可以耐心等待。
事实上,他高估了自己。
想到他的女孩嘴里念着别人的名字,用那双天真漂亮的眼珠深情凝视另一个人,甚至更过分,在另一个人的身下绽放她的美丽,被打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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